李叔哎了一声,开了院门出去。
好一会儿,李叔满头大汗的跑回来,神色慌张的说:“是县衙在召集各家青壮劳力去帮着守城门,说是有叛军袭击了安阳县,县令大人怕叛军往安文来,已经调动县衙中所有官差去守城门了。”
俞氏脑袋轰的一下,几乎站不住脚,颤声道:“叛军袭击了安阳?什么时候的事情?”
“我听说是有人从安阳跑回来报的信,说安阳县城内都快血流成河了。”李叔的声音也是打着颤。
俞氏双脚一软,瘫倒在地,人也懵了,元香忙去扶,一时竟扶不起来,急道:“李婶,快来搭把手。”
李婶也不顾得手上都是米粉,跑过来帮着元香把夫人扶进房间。
“夫人,您别着急,小姐福大命大,况且还有东哥儿和铁牛在,他们拼死也会保住小姐的。”李婶安慰道,自己心里也是着急的不行,她就东哥儿这么一个孩子,若是东哥儿有个三长两短,那她也别想活了,可是,她不能在夫人面前着急啊!那夫人不得更急?
李婶和元香不住的安慰俞氏,俞氏好不容易缓过一口气来,哭道:“这是什么世道啊……阿语要是有个好歹,我……叫我怎么活的下去……”
俞氏这一哭,李婶也撑不住了,陪着一起哭。
李叔听着咬牙一跺脚,在院子里找了把砍柴的刀,转身又出门去。
东哥儿带着阿语在南门外与蒋静她们碰了头,她们的马车牛车早在混乱中不知去向,好在赵大派了两辆车给她,铁牛伤势不轻,整个肩头都被血染红了,紫菱一直拿着帕子给他捂着伤口,身上也是血迹斑斑。
回安文的一路上,遇到好些个来安阳看灯会,死里逃生的乡亲,大家就一起走。
到了安文县,远远就看见城墙上火把通明,城门紧闭,一副严正以待的样子。
“你们是什么人?”城头上的官兵大声喊道。
东哥儿上前答话:“我们是安文县的百姓,从安阳县城回来的。”
“今儿个城门不开了,明早再回吧!”城头上的官兵道。
一同回来的乡亲们急了:“为什么不给开门?我们好不容易从安阳逃回来,怎么家都不让回了?”
“就是,快开门,我们要回家……”
众人纷纷囔道。
“给你们开门,谁知道你们是不是叛军的奸细,要是把叛军引了进来,城里的老百姓又该怎么办?若真是为你们家人好,就别在这里叫唤了。”那官兵语气不善道。
原来是怀疑他们是奸细。
东哥儿按耐着心头怒火,道:“安阳的叛军已经被歼灭了,我们确实是城中百姓,官爷不信的话,我等报上姓名,官爷只管去查问。”
“去去去,少在这里废话,县太爷有命,今晚城门紧闭,任何人不得入内,你们赶紧走开,不然,我们就要放箭了。”那官兵搬出县太爷的令来驱赶城外的百姓。
阿语气极,钻出马车,站在车辕上,大声道:“你们睁开眼睛看仔细了,我们是叛军还是百姓,你们只顾着自己的安危,弃我们百姓的安危与不顾,朝廷委派你们守一方安宁,保一方百姓,你们就是这么保的吗?很好,如今朝廷派来的特使就在安阳,你们不肯开门,我等现在便回安阳去,向特使大人讨一个说法。”
阿语是信口胡诌,这些当官的欺下媚上,跟他们讲道理没用,只有搬出比他们官大的人才有用。
“一派胡言,朝廷特使如何会来安阳?我看你们就是奸细。”那官兵不吃这一套。
赵大派来护送阿语的两人中一人从怀里掏出一块牌子,忽的扔上了城头,提气大声说:“睁开你们的狗眼看清楚,老子是谁。”
那牌子不偏不倚正中探头说话的那位官兵头上,那人躲都来不及躲,被砸个正着,顿时血流如注,昏厥倒地,一旁的的官兵捡起那个暗器,一看之下,脸色大变,拿了牌子急忙去找县令,不多时县令大人亲临城头,往下一探,大声道:“果真是特使大人驾到?”
赵大的手下道:“特使大人特命我等护送百姓回城,县令大人若是是非不分,我等只好立刻回转安阳,向特使大人禀报。”
县令慌忙道:“大人息怒大人息怒,下官这便命人开门。”
阿语怔怔望着赵大的手下,小声问道:“你们真的是朝廷派来的特使?”
那人淡淡一笑:“小姐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阿语窘,她知道个头啊!
终于顺利的进了城,城门口也是聚集了许多百姓,都是急着出城寻找亲人的,被官兵们拦着出不了城,正在那里交涉,东哥儿一眼就看见了挤在最前面拎着砍刀的李叔,高声唤道:“爹……”
李叔浑身一震,往这边望来,见是东哥儿和小姐,欢喜的老泪纵横,赶紧跑过来把两人上上下下都打量了一遍,见阿语的衣裳上都是血,急道:“小姐,您受伤了?”
“没有没有,这些是叛军的血,不是我的。”阿语忙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