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管闲事,咱们如今就权当是在这边走亲戚的,好吃好喝地供着咱们,咱们就没有二话,若是她们敢怠慢了咱们……”
“姑娘,她们不敢。我打听了,咱们这边用的胭脂水粉,跟姨娘们用的都不一样。”
柳檀云点了头,然后听小一悄声说了句柳绯月来了,便不再接话。
柳绯月过来后,也在榻上坐着,笑道:“怎叫凤奴唱这个?她声音又不够厚重。”
柳檀云笑道:“叫柳婶子蘀我买的刀马旦还没买到,且凑合着听听。”说着,又对凤奴道:“换首《天净沙》听听吧,从春唱到冬。”
凤奴答应着,便开口道:“春山暖日和风,阑干楼阁帘栊……”
柳绯月听了,笑道:“她这嗓子唱这个倒是不错。”想了一会子,便对柳檀云道:“姐,倘若母亲叫你帮着料理后头立嗣还有父亲袭爵的宴席……姐千万别答应了。”说着,唯恐柳檀云又生了野心,中了小顾氏的计。
柳檀云笑道:“这是当然,除了过年过节,这是头回子二婶料理大事,漫说是我,便是你,也莫要插手进去,这正是二婶立威的时候。你先前说喜欢燕卿的嗓子,我将燕卿送了你可好?”
柳绯月忙笑道:“那就多谢姐姐,只是养着燕卿的银子,姐姐对外就说是姐姐出的,不然母亲又要说我了。”说着,心想她跟柳檀云当家的时候,遇到这种宴席总能赚上一些银子,偏小顾氏将这宴席当做烫手山芋一般,要甩手给了柳檀云,其中必有什么算计;又疑心是小顾氏早些日子当家之时太过贪心,在账上闹出亏空,因此急着叫柳檀云去补。寻思一番,也觉自己管不着这么些,且逍遥着。
柳檀云瞧见柳绯月面上神色不住变换,便握了握她的手,安慰道:“别担心二婶,二婶这几年将家里管的有模有样,谁瞧见了不夸?”
柳绯月见柳檀云称赞小顾氏,心里越发不是滋味,心想小顾氏这是自作自受,若当初不贪了府里的银子,不将自己身边那群贪心不足的奴才拉进来管事,如何会出了这么大的空子,挤着柳檀云躺下,又将柳檀云的手搭在自己肩头,便复又欢喜道:“姐,清风如今也是我弟弟了。”
柳檀云笑道:“清风一直是你弟弟,不知咱们家摆宴席那日,红叶会不会过来?”
柳绯月说道:“红叶自是要过来的,骆狐狸精一直说是红叶闹得他头疼,那年春闱的时候,又害得他排在三甲之外,这大半年了,兄妹两个还闹着呢。”说着,就幸灾乐祸地笑了,笑完了,又想旁人笑就罢了,她该担心才是。心里这般想着,但想起骆红叶信中说骆丹枫郁郁不得志地狼狈模样,便又忍不住笑起来。
待柳绯月走后,柳檀云便立时对小一道:“去跟老爷说,莫叫夫人答应了二夫人蘀她操办这会子的宴席。”吕氏几年来一直对她放手管家之位耿耿于怀,倘若上了小顾氏的当,轻易地答应了蘀小顾氏操持,到时候指不定要填了多少银子进去。
果然,柳檀云才提醒了柳孟炎,后头小顾氏嘴里说这些事是两家的喜事,便劝说吕氏来操持。幸亏有柳孟炎三令五申警告吕氏不可答应了小顾氏,外加吕氏舍不得柳清风因而如今也没大有精神,于是小顾氏出师未捷,并未说服吕氏。
如此,小顾氏便又将眼睛盯上了柳檀云。
小顾氏请了柳檀云说话,柳檀云过去了,敷衍两句,不待小顾氏说到正题,便寻了话退了出去。
如此两次三番后,离着立嗣的日子越发近了,小顾氏心急起来,便亲自来柳檀云院子里,又强拉了柳绯月过来,指望着柳绯月说服了柳檀云。
小顾氏母女来时,柳思明家的已经蘀柳檀云买了个刀马旦,是以小顾氏过来时,就瞧见柳檀云院子里一小戏子?锵有力地唱《穆柯寨》。
小顾氏心里冷笑,心想这柳檀云当真会享受,因柳檀云的戏子们都是柳檀云自己花了银子买的,月钱也不用府里出,是以小顾氏心里看不顺眼,也不敢说什么,来了,便笑道:“云丫头当真会享受。”
柳檀云从榻上起身,心想自己这会子该听一出穆桂英大破天门阵,懒散地笑道:“叫婶子看笑话了,婶子喜欢听什么就点了曲子来。”
小顾氏在榻上坐下,笑道:“你这就有现成的小戏子四五个,若是凑出一出戏,过几日的宴席也能省下一笔银子。”
柳檀云笑道:“她们小孩子家,哪里有那能耐唱给老爷们听。”说着,从小一手中接过戏折子,递给小顾氏,叫她点。
小顾氏哪有心思听戏,将戏折子推开,对柳檀云正色道:“檀云,婶子这次来,是有正事要跟你说。”
柳檀云笑道:“婶子但说无妨。”说着,瞧见耿妈妈领了柳清风出来,望了眼柳清风身上吕氏叫人给做的新衣裳,知道柳清风是来叫她帮着看看的,便笑道:“袖子改大两指,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