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琴。雍啊,父赐你此琴做为聘礼。”
雍推辞道:“君父,此物太过贵重,儿实不敢受,请君父收回。”
桓公朗声笑道:“宝马赠名仕,宝剑赠英雄,宝琴赠我齐国的子都,雍啊,你配得上它!”
雍万分感激,跪道:“儿子谢君父厚赐。”
公子雍辞别桓公,又去翠翘宫见母亲,宋华子谆谆叮咛恋恋不舍,雍见母亲频频拭泪,心中甚是惆怅,父母老矣。
时不我待,次日公子雍楚江并高、歌、翰、墨、流、方六侍卫,快马轻骑驰往孤竹。
☆、美眷
北国之春天高云淡,原野始露新绿,偶有雄鹰自由翱翔。雍骑在马背上,春风吹动衣袍发出猎猎声响,他们一路风餐露宿,终于抵达原孤竹国废都无棣城,雍刻意放缓了速度,所谓近乡情怯,颇有点类似雍此刻的心情。
时近午时,公子雍一行在无棣城最大的馆驿下榻。公子雍好洁,他命侍卫们先去用餐,自己则去沐浴更衣。
雍洗去尘埃,楚江用布巾笨拙地为公子汲干湿发:“公子,我们尚不知要在此住多久,不如选个丫头伺候您,免得您不方便,您看可好?”
公子雍回头瞥一眼楚江道:“罢了,若不是为了赶路,带上芳意那样岂不是一举两得?”
楚江面上一红道:“公子,不可以随便拿人开玩笑。”
公子雍叹道:“我可不是开玩笑,芳意属意于你不是一两日了,你会看不出?你我误了两个女子的青春。这些年君父见了我只会摇头,母亲见我只会叹气,兄弟们见我嘲笑的、惋惜的、将我看作怪物的种种皆有。我是这样也就罢了,连你也一样,这分明是近墨者黑。”
楚江不语,很小心地为雍梳头,雍却不停皱眉,忽然他扭头拍开楚江的手道:“罢罢,薅得生疼。”
楚江微笑着,摊开自己的双手:“爷,使剑的手为您做如此细致的活,您将就些罢。”
公子雍起身一把抽出楚江佩剑,将楚江腰间的丝绦挑断拿来自己束了发:“再不能忍你了,头发都要被你拔光了。”
楚江苦笑着摇了摇头,二人在公子房间用过餐,楚江便与侍卫们挨家馆驿寻找子澜舒窈,傍晚时侍卫们陆续回来,一无收获。
接连数日,侍卫们将大大小小的馆驿寻遍,并无子澜舒窈兄妹踪迹。
转眼清明节已过去半月,无棣城的大街小巷城里城外,已走过无数个来回,依然没有兄妹俩的身影,公子雍最终放弃等待。临行前,雍再一次来到宫殿废墟前,他下马走向废墟俯身下拜。
楚江与侍卫们在他身后不远驻足等候,见公子雍跪拜,也都向着废墟叩首。
雍起身后仰望苍穹,天空一碧如洗。他闭上眼耳边仿佛能听到,人喊马嘶刀剑撞击箭雨破风。家国罹难,自地狱逃出生天的舒窈,经历的苦难常人无法想象。或许自己还是太自私了,不该搅乱她的心境,让她接受斩下亲父头颅的齐侯之子,真的太过残酷,见不到也好。
雍回身大步走向雪影,雪影不待公子近前,忽然嘶鸣一声飞驰而去。楚江正要上马追赶雪影,雍若有所思止道:“不要理牠,雪影如此反常,一定有因,我们且等等。”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雪影自原野走来,公子雍手搭凉棚遮住刺目的阳光,看清雪影身后的黑马似乎是越骊,马上女子是他魂牵梦萦的人。公子雍的心骤然狂跳不止,他定定地望着前方。
舒窈仿佛从天而至般突然出现在面前,雍纵有千言万语,一时竟不知从何说起。
舒窈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激动使得她的声音都变得颤抖:“公子,您怎么会在这里?”
雍的面颊徐徐绽放柔和的笑容:“舒窈,想你了,想见你。”
舒窈眼里泛起泪光,他们静静地看着彼此,久久不发一言。远远望去,废墟前的一青一蓝的两个身影,出落凡尘并世无双。
沉默过后,公子雍柔声道:“你们住在何处?”
舒窈微笑:“公子请随我来。”
子澜兄妹来到孤竹两月有余,四年前子澜在无棣城东买了块山地,山上修建父母陵寝,山腰建了一处庭院,舒窈取名遗梦园。庭院广植树木花草,子澜又为舒窈种下几十株秋海棠。清明兄妹二人将父母迁葬陵寝,怀恩依然陪葬在父母陵寝下首。
今晨舒窈骑越骊下山,进城采买一些路途所需物品,次日他们便要出发返回秦国。出门不久越骊变得异常亢奋,急欲挣脱束缚,舒窈百般抚慰都无用。正不知如何是好,却见一团白影飞驰而来。大凡名驹都极有灵性,牠们相互感知到了对方。
见到雪影,舒窈欣喜若狂,她大胆猜想牠的主人也许就在附近。舒窈激动得一颗心都要跳出腔外了,果然,心里住着的那个人,真实的站在眼前了。
舒窈带着公子雍一行回到遗梦园,他们兄妹与守陵人怀义夫妇住在这里,怀义是怀恩的兄弟。
舒窈迟迟不归,子澜放心不下倚门翘首,一队人马缓缓行来,为首的是舒窈她身边竟是公子雍,子澜万分惊喜。
公子雍翻身下马,将舒窈抱下马,面带微笑走到子澜面前深深一揖:“子澜兄,别来无恙。”楚江也上前见礼。
久别重逢大家都很开,一番畅聊过后,子澜笑道:“雍啊,只顾高兴竟忘了问你为何在此?”
雍看一眼子澜身边巧笑嫣然的舒窈,起身一揖:“子澜兄,雍不远千里来此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