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高梯之上,一失足摔了下来。小真又羞又痛脸颊埋在臂弯,伏地半天不能起来。
雍缓步走来蹲在小真面前,忍俊不禁道:“你打算什么时候起来,有没有伤到?”
小真恼羞:“请公子先行离开,我自会起来。”
雍闲闲道:“外面下着雨,我不想出去淋雨。”小真偷眼看去,公子雍鞋子并未踩过水,小真心里更加慌乱,雍几时过来她竟不知道。
雍向小真伸出手,一反常态语气柔和:“起来吧。”小真羞窘的摸摸腿脚,虽然痛极还能动,她没有握雍伸出的手自己爬起来,红着脸垂眸向雍行个礼,忍痛踱到门口,转身冲进雨中落荒而逃。
公子雍凝望雨中奔跑的小真,自语:“长高了。”
齐桓公春天出兵,收兵已是仲夏。公子雍出征半年,次日一早进宫向母亲问安。公子乔得知雍回来了,备了一车礼物亲自送往雍府,正巧雍进宫未归。公子乔是个急性子等了约半个时辰,他实在感到无聊,于是府中随便走走打发时间。
公子乔信步走到了书斋,见门开着想也没想便进了门。他步入书斋如入书林,一排排书架上整整齐齐码放着竹书,每卷书都套着布袋,公子乔不由心内发笑,果然是公子雍的做派。
再往里走快到尽头公子乔停了下来,一位身着水清深衣刘海齐眉的豆蔻少女,坐在宽大的书案后面,书案上码放着小山一样的竹书,少女专注地在帛书上书写着。阳光透过窗前的梧桐撒向少女,风吹梧桐少女身上的光影也在不断变换。
公子乔一动不动,生怕惊扰到眼前的少女,打破这一刻像梦镜一般的重逢。
小真登记完毕,手里握着笔大大地伸个懒腰,一抬头见面前书架旁站着位雍容华贵的男子,像是一尊木雕,唯有一双含情脉脉的瑞凤眼显得生动。小真顿感羞窘不快,为何自己每有失态总会被人瞧见,而且还都是男子。
小真连忙放下笔起身行礼:“此处是公子书斋,您如果在找公子,请去公子寝居或书房。”
公子乔回过神来笑道:“我可以在此看书等雍嘛?”
小真觉得眼前的男子有些面熟,一时竟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便道:“您请自便。”
公子乔自书架随手取了册书,漫不经心问道:“姑娘怎么称呼?”
小真做着手里的活随口答:“小女名小真。”说完后突然想起来,此人是上元节遇到的狂徒。
小真马上警觉道:“你究竟是何人为何来此?”
公子乔受宠若惊脸上挂满笑容:“终于想起我来了?还不错,看来小真姑娘并没有忘记我。”
小真脸一沉不悦道:“在公子府第,你不得造次。”言罢便要离开。
公子乔赶紧向小真深深一揖,饱含诚意道:“小真姑娘不要生气,我来正式介绍一下我自己,我是宋国公子名乔,雍是我的表弟,我的姑母是如夫人宋华子,唐突之处请小真姑娘谅解。”
小真将信将疑眼神不善道:“公子既是我家公子表亲,请不要再称我为姑娘,小女是府中总管义女,负责在此做事。”
公子乔意味深长道:“原来如此。”
小真不愿与公子乔同处一室,便道:“公子若要看书请自行取来看,小女先行告退。”
公子乔难得正经道:“小真留步,小真做丫头实在是太可惜了,不如我去求雍放了你,还你自由身可好?无论花多少钱我都愿意。”
小真冷淡道:“不劳公子费心,小真自愿入府为奴,即便出府亦我自愿方可。”说罢出书斋离去。
公子乔痴痴望着小真的背影陷入沉思,小真,这个像朵白莲花苞的纤巧女子深深地吸引着他。雍居然深藏这么个小可人,恐怕是有心人吧。
公子乔与雍府仆人大都熟悉,他又是个不吝钱财的人,毫不费力便将小真来历打听了个清清楚楚。
公子乔不禁对小真有了更深的怜惜,初识小真如果能从上元夜,提到临淄城初雪那日,那么小真已是自己掌心的宝了。
人与人相遇皆为缘分使然,缘分来时生与死的距离都不会显得过分遥远,有缘无分之人,咫尺亦如天涯。
公子乔深知自己来的晚了,他与小真之间已隔了一个公子雍的距离,一步之遥一世之远。
☆、弱冠
寒来暑往四季更替,桓公三十二年,二月初九公子雍于太庙行冠礼。
主持冠礼的大宾为右卿高子,所有齐国重臣皆来参加嘉礼,来宾们依例身着礼服出席。公子雍着孔雀蓝绣金礼服,雍容淡定举止文雅又不失威仪。
仪式开始前高子净手,公子雍面向桓公而跪,高子为雍加淄布冠,赞冠公子开方高声赞道:“在这美好吉祥的日子里,给公子加上成年人的服饰。”高子又授皮弁,公子开方又赞:“请公子放弃少年的志向,造就成年人的情操,保持威仪培养美德。”高子最后授以爵弁,公子开方再赞:“祝公子万寿无疆,大福大禄。”
礼毕大宾高子为雍取字吉,雍行大礼再拜桓公。齐桓公第六子雍亦成年,桓公颇有感触,儿子们一个个成年,自己终将一步步衰老。那个留在记忆深处,意气风发的公子小白,依然还是少年。
公子雍送大宾高子出太庙,赠高子束帛俪皮牲肉。
公子雍再更换礼服,持礼贽拜见母亲。雍府则摆了一日流水席,朝中大臣亲朋好友,五位兄长及公子乔皆来祝贺,整整热闹了一天。
晚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