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哭成这样,想是还念着多要些嫁妆?”
琴丝憋了半天,听这了句话,终于开得口道:“大*奶”却也只说了这三个字,再也说不下去。
宁娥等了片刻,见她眼泪收了些,才又道:“闹够了没有?这么大个人,还跟个孩子似的,你瞧给我这裙子上糊得的眼泪鼻涕。”
琴丝见宁娥如此说,才渐渐收场,宁娥道:“书桐伺候得好,你应该替我高兴,我屋里多个能使唤得上的丫头,你也轻些担子,如何只管这般拈酸?今后若真有了婆家,可不能这般使小性”
琴丝本自惭愧,听了这话,又羞涩起来,嘴里轻声道:“大*奶这半日取笑的也够了,还只管这样说奴才。”
琴丝哼一声道:“说不得你?这些都是良言,纵苦口些,你也得吃下去,不仅要吃下去,还得在肚子里过一过,好好领会得才行,若今后还像现在这样,一点小事就火撩着腿子一般慌张,那才有你好日子过呢”
萼儿兴冲冲从屋外一头扎进屋来,嘴里直叫道:“大*奶,大*奶,喜事来了”话没说完,因见琴丝地下跪着,抹眼淌泪的,宁娥又一脸正色,只得刹住脚,收住口,立在原地,发起呆来。
琴丝一下站起身来,宁娥心里复又好笑起来,心想这丫头性子真硬,且是要面子得厉害,以后倒真得好好看着她些。
琴丝转过脸不看萼儿,却闷着声音道:“什么事儿,值得你这样慌慌张张,蛰蛰蝎蝎的?越大越没了规矩,进来也不言语一声,你当这里是你自己姥娘家呢?”
宁娥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一笑出来不打紧,那笑就跟决了堤的河水一般,直淌了个漫天浸地,萼儿看着宁娥笑成这样,站着直发愣。琴丝羞愧难当,便道:“里屋香倒消了些,我铲铲那灰去。”汗巾儿捂脸,一转身,进里面去了。
萼儿呆呆看着琴丝的背影,说不出话来。宁娥还是笑,开口问道:“到底什么喜事?害你惹琴丝这顿骂?”
萼儿这才反应过来,脸上顿时满面笑容,说道:“回大*奶,大爷要回来了”
宁娥嗖的一下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几步向前,直问到萼儿脸上:“真的假的?你听谁说的?”
萼儿忙回道:“我有几个胆子敢骗大*奶?才从大厨房回来时,我在路上遇见芩姑娘屋里的绿荇,她跟我说,老爷刚才回来了,还带回了大爷一封信,信上说,大爷下个月要回家来。”
宁娥慢慢退回椅子上,坐了下来,口里不出声,心里细想着。半晌,眼里却放出光来,掩都掩不住,她突然对萼儿说:“你再去打听打听,大爷究竟为什么事回来?京里过来一趟,不短,若不是有什么大事,他不会回来。”
萼儿看了看她脸色,不说话。宁娥见了,也沉默下来。
荐红院里,乾娘正坐在把黄花梨卷草纹玫瑰椅上,边吃清汤雪耳,边听银芳回话,听完后,乾娘想了想对金徽道:“把那后头箱子里,我娘家哥哥才送来的新鲜官样缎子,挑几匹红的翠的出来,送到大*奶屋里去。还有前日那双你新做出来的镶珠扣绣鹦鹉摘桃,大红十样锦鞋,大*奶说式样新鲜好看,也一并送去,就说给你赶着给大*奶做了双,让大*奶试试可合意。”
金徽不乐意了,低头道:“缎子罢了,那鞋是我好容易寻来的样子,赶了几晚上做出来的,原指望孝敬二奶奶,手工不说了,我还特特拆了朵珠花,在那鞋头镶上二颗大珠,二奶奶刚刚才见到,还说喜欢得不得了,怎么就要拿去送人了?再者,大*奶,原也不与咱们交厚,怎么二奶奶突然就这般热络起来了?”
乾娘招手将她近至耳边,低语道:“傻孩子,火扇得越大,歇起来,才越费事呢”
金徽先不明白,想了想后,笑起来,便也低声道:“大爷莫非还是那样?还会继续冷着大*奶不成?”
乾娘轻声道:“大爷这次,是为着棋姿那丫头将至临盆,让她一人回来不放心,再加上些公事,才肯回来一趟。大*奶若有别的心思,只怕要失望了呢”说完与金徽对视一眼,二人皆不出声,心照不宣地笑了起来。
金徽从后头取出衣料来,送至乾娘面前,乾娘用手翻了翻,见有宝石青织银丝牡丹团花闪缎,樱桃色地富贵万年纹鸳鸯缎,蓝地牡丹菊花纹闪缎并一匹品蓝地青折枝梅蝶纹二色缎。乾娘点了点头,又问金徽道:“才叫你打个人去二门上问的,二爷回来了吗?”
金徽摇了摇头,道:“没回来,我才又去问了孙四家的,说是长安也没回来,封府里吃过酒,又去个叫香红的小优儿家里了。”
乾娘将手一推,脸也转了过去,金徽等了半日,见她并无他话,便拿着东西出去了,门口正碰见玉屏,悄悄地道:“里头正不自在,你少找碰去。”
玉屏吓得赶紧停下脚来,却凑到金徽耳边,低语几句。金徽听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