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不要命啦？！”斯娅吓得两眼发直，“你觉得就算你进去了，那只老狐狸，他会轻易放过你吗？”

“有白弧当筹码，他总不会傻到连自己唯一的儿子都不要了。”穆冥头枕着双臂，慵懒地躺在树枝上。

斯娅看着他无所谓的样子，更加着急地在他旁边走来走去，“那好，我们先不说出不出得来的问题，即使你有那个本事救他，王会放过你吗？你明明知道他就是要趁这个机会灭掉狐族啊，你还敢公然和他对抗？这不是自寻死路吗？你怎么····”

“斯娅，”穆冥打断她的话，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天空，“我已经受够了这样的生活。救完白弧后，我和王国就此断绝关系，再不受王的差遣。”

“你说····什么····”斯娅呆呆地站着，在脑子里拼命地消化着他刚才说的话。他要脱离王国？王国的历史他又不是不知道，千百年来，擅自脱离王国或者忤逆国王的，都只有死路一条，连魂魄都会被驱逐出境。何况他是王国的大将，要决裂，谈何容易？

“你疯了吗？！”斯娅反应过来，愤怒地朝他吼叫，“就为了那个女人和白弧？！王会杀了你的！”

“他早该杀我了，”穆冥冷笑一声，“你觉得，蝶月到手后，他还会留着我吗？等他等到不耐烦的时候，自然会派另外一队人人马去寻，我们就只能是被当作失败的试验品，被杀掉。何况，我也不想把蝶月给他。”

他侧过脸，看着斯娅，“你回去，向他举报我叛变了，兴许他会赦免你的。”

“停！”斯娅双手抓着金黄色的卷发，深吸了一口气，“你别说了，让我好好想一想，这，太疯狂了····”

这说来骇人却也在她的意料之中，只是她没有想到他会那么快说出来。穆冥从来不是会顺从的人，经历过数百年的磨练，他自傲，不羁，不会接受任何的管束，不抱任何一丝情感，杀妖斩魔，这些对他来说，有如家常便饭。何况他虽是王国的大将，立功无数，王却没有给予他相应的爵位，甚至对他不屑一顾。他忍受了这么多个世纪，也够了。只是王也不是吃素的，他的暴虐、蛮横是三界出了名的，若有人与他作对，后果可不止是死无葬身这么简单。

“你太疯狂了，”斯娅一边整理着乱糟糟的头发，撅起嘴，“不过，加我一个。”她在穆冥旁边坐下，“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新主人了。说吧，怎么做。”

穆冥看着她，他就知道，斯娅是绝对不会回去的。只是他不愿意她搅合进来，不愿她因此遭受和自己一样的伤害。

“你继续不动声色地寻找蝶月，在我们回来之前，先不要被王发现。”

“什么啊，”斯娅一脸嫌弃，“这不等于和平常一样吗。要不，你留在这里，我陪她去？”

“你魔力不够。何况，雌雄灵兽，魂魄不得相容。”

“那你呢？”斯娅转过头看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你确定自己的魔力够吗？要逼那些亡灵出来，势必要耗费大量的精力。还要防备那些狐狸，设法保护她在水下的一切，你没有问题吗？”

“你太小看我了。”穆冥淡淡地说道。

其实斯娅说的，也正是他在担心的。进入异族，本来就需要有一定的魔力，他还要保护月彻不受伤害，再去治疗白弧，跟那些上千年的亡灵作斗争，可不是闹着玩的，稍不留神就会被他们反噬，到时候别说救人了，自救都来不及。再有就是狐狸生来狡诈，如果成功，自己要脱身不难，但要保护她全身而退，除非老狐狸不参一脚。

即便是再危险，他也是赌定了。只要月彻不再和白弧有任何纠缠，她活着的机会就多一些，他也可以减少和狐族的正面冲突。

穆冥看着蔚蓝天空中飘过的白色云朵，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难怪大部分猫灵宁可孤身一人上千年，也不轻易给其他猫灵下烙印。一旦下了烙印，势必会为对方的安全担心，就像人类一样。之前他游历四海，没有所谓的牵挂。现在一想到她，他就再也放心不下了。

墨绿色的叶子摇摇晃晃，偶尔飘下几片，在他们周围跳着欢快的舞蹈。斯娅看着他，很明显，他有心事。这么多个世纪来，她陪着他完成各种各样的任务，追捕入侵者，收集亡魂，镇压灵兽，清除异族····即便知道任务有巨大的风险，她也会毫不犹豫地追随他。穆冥虽然每次都是一脸不屑，甚至直接拒绝她，但在任务中他都会想方设法去保护她。

但这一次，明显不一样了。他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