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她几乎可以一目十行,进步不可谓不神速。
只见少女面前摆放着六十四根竹签,长短各三十七,神色凝重道:“我还从没试过起卦算事,不知道成功率会有几成?”
于是,她凝神敛息,心无杂念,按照周易书中所说开始起卦,然而冰儿摆弄了一阵,立刻搓乱了眼前的竹签,深深吸了口气,神情有些古怪而无奈地道:“这个地山谦,艮下,坤上,谦虚之象的卦象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每次都会算错?”
若一个人学习卜卦,往往都会从自己过去的命运开始卜算。
怎知道卦象上面显示,她已经故去两年,而且死于心上人的背叛。
她明明还活得十分滋润,怎可能香消玉殒?更何况她根本就没有心上人,又怎会遭到背叛?
冰儿从不轻言放弃,握掌成拳,不甘心道:“看来,我要重新把周易再看一遍,尤其是易传,听说老子和孔子当年都很推崇此书的,本姑娘还要把筮仪和揲蓍法三日内都背下来,下次一定会算得很准的。”
她拿着书卷,手指捋起鬓边发丝,晨曦从窗棂缝隙当中静逸洒落,将她胡跪的身影勾勒出一个漫妙的画卷。
下一瞬,她很快发现一道视线正落在自己身上。
冰儿微微抬眸,便看到洛玉离的目光正看向她的嘴唇,眸底流转着高深莫测的波光,她摸了摸面颊,忍不住笑眯眯地问道:“哥,你这么看着我,难道我的脸上开了一朵小白花?”
洛玉离把手中茶盏轻轻放下,淡淡道:“我只是看到你认真读书,从未见过,深感诧异。”
“我本来就很喜欢读书,你不知道罢了!”冰儿美眸瞪了瞪他。
“那么,这一次你又算得如何?”
冰儿接着摆弄着卦象,喃喃道:“我算出今日有人找我出门,这个不知道准不准?”
洛玉离看着冰儿嫣红的嘴唇,嘴角忍不住微微翘起,回想起那日的情形,心神有一瞬的恍惚,暗道只可惜她是一个酒品不好的女子,醒后居然都忘得一干二净!不过这也未必不好。
正说着,忽然传来敲门声,只见一个小厮领着一个身份尊贵的侍卫站在门外,那侍卫抱拳道:“冰儿小姐,我家主人今日有事相请。”
冰儿微微一笑,看来自己这一卦还是算对了!
她几日前方才知道春风楼的妇人居然是当今燕王的亲姐姐,乃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清河长公主,她从没想到自己运气极佳,居然结交了一个了不得的人物。
当然,她只委婉地,把事情经过掐头去尾地告诉了洛玉离,而且做好了面壁思过的准备。
怎知洛玉离竟一反常态,居然并不反对。
“冰儿,去换男装。”洛玉离的声音已在屋中响起。
“知道。”冰儿应了一声,连忙站起来整束衣裳,把头发高高扎起。
片刻后,冰儿穿着一袭男装,随着护卫一同出去,临行时还给那小厮一笔封口费。
待冰儿等人离去后,院中的鸟儿啾啾叫着,洛玉离轻轻用茶水润了润喉,接着起身打开窗子,淡淡扫了扫窗外那片晃动着的树叶,一只通身雪白的鸟儿立刻扑棱棱地飞了进来。
男子伸出手,手掌白净修长,那只鸟儿立刻落在他如玉的手指上。
且说,在洛府护卫重重的宅院里百鸟争鸣,谁也不会注意这样一只不起眼的白鸟。
当洛玉离解开鸟儿腿上的信笺,目光扫过方形信笺,喃喃道:“没想到二师兄居然到了燕京,看来我今日不得不出去一趟了。”
洛玉离转身离开洛府,来到临近洛府的巷子中,纵身跃入一间看似普通的宅院里。
他站在如镜的池水前,慢慢伸手擦去面容上一些浅显的修饰,将头发用紫色丝带随意地系住,看上雅风度,正可谓牵一发而动全身,随后换了一件华贵的白色雪缎长衫,上面绣着精美高贵的紫色纹案,那宽大的白色衣袖轻柔的垂着,随风漫卷轻摆,带着高旷之姿。
此刻,男子如玉雕般的五官还能看出六分洛玉离的模样,那薄薄的唇,狭长的凤目似并无变化。
他目光轻斜,看向院中一株绚烂的花枝,光洁漂亮的下巴微微仰起,神态宛如月光般宁静悠闲,伸手拂过一缕放在唇边,突然勾起嘴唇,瞳仁里立刻流溢出绚烂异彩,眼神霎时变得温柔高雅,整个人的气质完全变得柔和优雅,仿佛阳春白雪,又仿佛料峭寒山迎来了三月轻柔的春风。
谁能想到只是一个柔和的微笑,就可以让一个人看上去竟判若两人。
多数世人永远不知,所谓的改变气质神韵,便是易容术的至高境界。
……
冰儿与侍卫坐上马车,竟走了三个时辰,沿途颠晃,已无心看路。
待冰儿神思恍惚地下了车,眼前出现一座平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