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到……

呼喊声，怒吼声……临死前的不甘，刀锋或者其他的东西刺进血肉的声音……这一切都是死亡的悲鸣。所以，都听得到。

并非没有见过死人，林羽从很早以前，就已经和杀戮打交道了。就算当初表面看起来是个普通的魔法师的时候，背地里也干过很多杀人的事情。以为自己已经变得冷酷，但是，当战争发生的时候，林羽才发现自己错得离谱。

就算是那个恶魔之城的事情发生的时候，他也没有像今天这样。因为那时不是战争，只是单方面地虐杀……人一个个地死去，然而在毫无反抗之下死去，和努力着想要活下去却无法做到，是完全不同的概念。想要活下来的愿望，在林羽这里被无限地放大，直到再也无法忽视。

”我以死神的继任者的名义宣布，如果你们还渴望着战斗的话，就请重新站起来吧。“林羽忽然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从自己的身体里抽走了，死神的权能，他之前也使用过一次，可是上一次的时候却远远没有这么吃力，”在这场战争结束之前，就请继续战斗下去吧。“

说完这句话，林羽感觉好像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一样难过。虽然明知道使用这样的能力，对神力的消耗非常巨大，但是现在看来，自己还是小看了对神力的消耗程度。不单单是劳累而已，就连身体都变得虚幻了许多。按照从爱莎那里拿来的书上面的讲解，还有结合坦帕斯对他说过的话，现在的他的身体，是纯粹由神力维持着正常的状态。神力一旦消耗干净，他这个人也将不复存在。

但是，即使如此，看着眼前的场景，也不可能置之不理。如果他再不采取什么措施的话，这里的战斗力，恐怕根本不可能撑到援军的到来。而且，那些为了救他而死去的人，现在还正在躺在那一堆废墟之下，他怎么能够不管？

”你，没事吧？“黑的声音中，明显地带着一丝关切。

”我没事，我现在就回到城里去，不用管我。“林羽想要摆摆手示意自己确实没事，却发现连这个动作都变得异常吃力。

”你现在状态很糟糕。“黑认真地说道，”爱莎跟我说过，如果有这种情况的话，让我不要完全听你的。“

”她怎么告诉你这种事情？“林羽满脸地黑线，”我现在的样子有这么糟吗？连你都能看得出来？“

”很糟。“一点都不客气，黑一旦认定的事情是不会打半点折扣的，”相比于战斗来说，你的情况更加重要一点。“

”好吧，你带我回去，交给爱莎，这总可以了吧？“

虽说在战斗的时候大开城门是件很危险的事，但是这些怪物们却并不急着攻城。每次都是不断地在消耗他们的兵力，将他们慢慢耗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因此，战斗的时候城门都是开着的，如果真的有人实在无法继续战斗下去，有可能会被送回来，反正怪物们也不会跟着……当然，实际上，一旦开战之后，很少有战士会主动退后就是了。

因此，虽然这里的人看着黑的眼神有点奇怪，明明没有受伤却主动退下阵来，但是却并没有人阻止。找到爱莎并不困难，只是当爱莎看到林羽现在的状态，也是吓了一跳。

”你疯了，这么多人你居然做这种事情，真的可能会死的。“爱莎显然有些生气。

”现在不是还没死吗？“林羽呵呵一笑，”有时候，总要疯一些的。再说，你觉得我不这么做的话，他们真的守得住吗？“

爱莎沉默不语，尽管担心林羽，但是放弃这里的所有人，这样的话，爱莎还是说不出口。

”还有，黑，你继续下去吧。“

”可是……“黑难得地对林羽的命令执行程度打了折扣。

”我现在已经没事了，有爱莎在你也应该放心了吧。“林羽有些溺爱地摸着黑的头盔，”去吧，我可不希望我家的黑被人当成胆小鬼，这样的话我可是会很困扰的。“

”那种事情怎么样都无所谓……“接下来黑的声音就小了很多，“但是你这样说的话，我就回去。”

“我这边不是没事了吗？而且，还有些事情要你帮忙验证一下呢。”林羽发现自己很喜欢摸黑的头，并且总是想象去掉头盔之后黑到底是个什么模样。当然，这只是幻想罢了，黑的本体就是这个形象，盔甲也不是装饰品，去掉头盔也只是空荡荡的。林羽用手碰了一下黑的剑，将自己身上仅剩的一点神力输送了进去。“去吧，回来有事情要问你。”

“恩。”黑点了点头，再次走了出去。

“你还真是乱来呢。”看到黑走了之后，爱莎的生气进一步加剧了，“你知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

“如果不这么做的话，这里守不住的吧。“靠着城墙，林羽躺了下来，”你看，死的人太多了，这个样子，这里真的能撑到天亮吗？不过，居然会这么累还真是出乎预料。“

”对于神子而言，顺应自己的规则，使用神力是很简单的事。就像那天一样，承认死亡对你来说神力的消耗非常地少，再加上有人在你身边死亡你的神力会恢复，所以几乎算不上什么消耗；但是相反，违背这个规则的话，消耗的力量不单单是加倍这么简单。换句话说，希望这里的人死去是很容易的事，但是拒绝死亡……你真的可能会消失的。“

爱莎的表情看起来很难过，就这样靠着林羽坐了下来。因为知道这种事，所以她清楚林羽要付出什么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