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袭警报解除后,大家又从地下室鱼贯而出,迫切地想去看看,地面上是怎样一番光景。
那些商店是否能够幸存?
z从地下室出来,皱着眉,看着远处的废墟,叹了口气。
阮恩还跟着她,眼眶还有点红,低着头,站在她身边,沉默着。
很想安慰她一下,看到她,仿佛看到第一次来战区的自己,面对满目疮痍的时候,怀疑,怜悯,悲愤,对战争的厌恶,都会一涌而上。
这时,远处有卡车开进来,发出突突的声音。
她想,能开进来的,应该不是一般的车。
卡车停到基地,有几个人,从车厢里跳下来,激起厚厚一层土。
隔着土尘,她眯着眼,定睛看了看,其中有一个人,她有点脸熟。
一个高大的外国男人,眼睛很深邃,看上去坚实又有力量。
她终于,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几乎是奔跑着过去,给了对方一个拥抱,用流利的英语跟对方打招呼:“er,你怎么也来了?”
er是个很风趣的外国人,玩笑道:“上帝派我来看。”
是的,在er心里,她还是那个在飞机上遇到的哭红了眼的小。
“这里一切都好吗?”er问。
摇摇头。
情况很险峻。
核心地区进不去。
大家都还驻扎在边缘地区。
而且,更为糟糕的是,据消息称,奥加军队拥有生化武器,且不管真假,谁都不敢掉以轻心。
er拍拍她的头:“不要灰心,勇敢的。”
笑笑。
她不灰心,她在等一个机会。
er跟着去了基地,各国记者正拿出防弹衣,防毒面具等,随时准备战斗。
阮恩忽然从面前走过,脸色有些不太好。
“出什么事了吗?”抓住她胳膊问。
阮恩有些哽咽:“我的同事,刚才被石头压到了腿,联系了我们的救援队。”
了然。
在战区,受伤是常有的事。
“严重吗?”
阮恩叹口气:“不是很好。救援队在路上了。”
不说话了。
er听得懂一些中文,望着阮恩出门的背影问:“你们认识?”
笑笑:“刚认识。一个……年轻的中国姑娘。”
er也笑了:“你们中国姑娘,都很勇敢。”
……
ter去买了一些物资,顺便摸一摸周围的情况。
集市有点远,他们步行了将近三十分钟才到,在集市上逗留了一下。
战区很少有安宁的时候,所以,安宁的时光,就显得格外珍贵。
他们回来的时候,基地里有些吵。
阮恩焦急地进进出出。
在门口遇到她,关切地问:“你同事,怎么样了?“
“救援队还在路上,不过快到了。”
点点头。
总归,大家都是中国人,她不可能当作看不见的。
er看出她的心事:“去看看吧。”
皱了皱眉,走过去,那是一个中年男人,即使受了伤,再痛苦,也不会哼哼出声。
老陈也,两人四目相对。
这里,亚洲面孔并不多,而且,服务的是一家很有名的外媒,老陈不关注也难。
笑了笑,像一位老朋友,寒暄道:“死不了吧?”
老陈知道,这是安慰。
这里的每个人,没点强大的内心,是不配来这里的。
“当然。”
“需要……来支烟吗?”注意到老陈手术的茧,那是常年夹香烟才会有的,记得,她爸爸以前也有的。
老陈没答话。
在战区这种物资紧张的地方,烟也成了稀罕物。
知道er那个烟鬼身上,肯定有烟,于是,跑去搜刮烟,还有火机。
er无奈摇头:“这可是我藏下来的,只能给你一支。等回去,你要加倍还我。”
才不理他,把烟和火机扔给老陈:“外烟,别抽不惯。”
老陈没有嫌弃,点上,吐了吐烟圈,过了会儿,还是自夸道:“还是我们自己的烟好抽。”
蹲在他身边,看了看他血肉模糊的腿,皱了皱眉:“还行,再晚一点发现,你这半条腿就废了。”
老陈谑她:“你是医生啊?医生都不敢这么说。”
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