阚沧溟屋内,白鹤回去后就轻轻摇醒了阚沧溟,并告诉她方羽巍已醒的事。阚沧溟听闻顿时睡意全无,“腾”地站起就要冲出房去,却又蓦地顿住。白鹤见她双手揪着衣裳上的结,也不探寻,只等她自己开口。
“师尊。。你说羽巍变成这样,是因为我这天夭的命格吗?”阚沧溟问,声音中多了一丝惶恐,白鹤料想这个问题已经憋在她心中许久了,能现在才问,也是不容易。
“你觉得是便是,你若觉得不是,那便不是。”白鹤不咸不淡地回答,“何时变得如此婆婆妈妈,想做什么做便是了。”阚沧溟听了,低声笑了笑,抬脚走了出去。
仿佛早知道她会来,方羽巍坐在床上,见她来便笑了笑——是眼睛笑了,她的脸已被重重绷带缠绕,只余下一双眼睛,以往阚沧溟没仔细看,如今在阳光下,她的眼睛居然如绿松石一样,不似洪颜的灵动似水,但胜在透彻又狡黠。
“师姐坐吧,那些安慰自责的话就不要说了,陪陪我便好。”方羽巍往里挪了挪,为阚沧溟腾出了位置。方羽巍床头隔着中厅和内居的竹帘不知何时从中间撤掉了,只剩下下面分隔,上面看去倒是一览无余,抬眼便是窗外好景。
“羽巍。。为何一直称我为师姐呢?明明你先入宗的,难道不该是我称你师姐吗?”阚沧溟实在不想干坐着,开始没话找话。
“沧溟不是比我大吗?我对于辈分什么的没什么概念啊。”方羽巍笑着说。
阚沧溟挠挠头:“你多大?”
“过了九月就十六了。”
“可我还未满十五呐。。”阚沧溟讷讷地答。
“。。。你明明那么高,吃什么长的。那你叫我师姐?”
阚沧溟寻思片刻,同意了。只不过是有点别扭。良久,阚沧溟盯着窗外摇曳的枝条,突然道:“羽巍,待你康复,我们便下生死战书,杀了张元吧。”方羽巍抬起头,看着阚沧溟柔和的侧脸,眉眼弯了弯,道了声“好”,便转头与她一起望着窗外。不知过了多久,一声清脆的莺啼唤回了方羽巍的思绪,侧身看去,阚沧溟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
白鹤让阚沧溟服了有助伤口愈合的丹药,她探望方羽巍时忽的站起又稍稍扯裂了伤口。近日来,她连日不停的运转功法进行修复,伤口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也许是上天要补偿她受伤受的苦,她竟真的在痊愈后突破了第一境界,达到了白鹤的要求。只不过那过程,苦不堪言,阚沧溟足足撑了一个昼夜,而且因天夭的缘故险些血脉爆裂,还是白鹤在一旁相助,阚沧溟才看看突破这一境界,只是这之后,阚沧溟又休息了一日之多。阚沧溟好奇的是,白鹤不知从何处带回了一名男童,白白净净的,阚沧溟怎么逗弄他他都不发一言,她还以为这孩子是哑巴。直到她看到男孩与师尊流畅地交谈,她才知道,人家只不过是嫌她烦,不想与她说话而已。阚沧溟心中挫败万分。
日子一天天过去,阚沧溟终于可以熟练地引着灵气循环周天,虽然那柄剑会吞噬大部分,但耐不住阚沧溟极富耐心,且修炼得夜以继日废寝忘食,此时竟超出了第一境界不少,当然,还远不足突破一个小阶段。煌虚行阚沧溟有一直在加紧练习,那迷乱的步伐阚沧溟看师尊为她演练都头晕,自己亲自上手就更是笨拙。每日清晨洗漱练完一遍剑法,阚沧溟就会开始练习煌虚行。师尊带回来那个叫芷风的臭小子,每次她练习的时候,他也在她对面练功,不知道他到底是憋了多久,终于在阚沧溟第几百次练习煌虚行摔得狗啃泥的时候,声音极低的吐出了三个字:“是猪么。。”
阚沧溟听到了。
但结局是阚沧溟绕着尊殿追了他一圈,臭小子就没影了。阚沧溟是第一次看见芷风认真起来,那御风速度甩了她简直不是一点半点。阚沧溟觉得日后应该好好烦一烦芷风,虽然人家小,但功力深厚不是,有的是她可以请教的地方呢,省得每次去找师尊做不对就挨罚。
方羽巍的身体在日渐好转,亦可以开始练功,师尊特许她留在尊殿养伤。期间秦淮和岳麓相伴来看望过他们一次,但因大比将近,必须回去准备,一旦他们的排名退后,休说资源倾斜的问题,单是付佑荣等人的敌对和报复,就不是他们承担得起的。所以二人来的次数也少了些。秦淮偶尔还是有事来找她商量,而找她的方式就是爬窗。阚沧溟也奇怪师尊明明能感知到为何不阻止,但言归正传,某一天忍无可忍之下阚沧溟建议他多去爬爬岳麓师姐的窗为好。秦淮表示谨记这一点,阚沧溟注意到秦师兄第二天来的时候半边脸好像肿了。
这一日天气正好,芷风也渐渐地会回阚沧溟几句话了,阚沧溟又跟在芷风身边吧啦吧啦说个不停,换得芷风一脸的嫌弃。正自顾自地说着,阚沧溟忽而听到了师尊的传音,急忙撇下芷风,跑进了大殿里。背后芷风偷偷地舒了口长气,芷风性冷,从小到大没有谁会和他絮絮叨叨说这么多话,更何况,他确定鹤尊者露出那份嗜血的表情就是因为她,原本他还期待是什么大人物,结果竟是这么一个黄毛丫头,似乎只比自己大上了四五岁的样子,芷风不由得索然无味,再看她功力如此低弱,便更加没有兴趣。
阚沧溟进了师尊的房间,看见师尊又是那一副随意躺在席上的样子,不由得偷偷撇撇嘴。原以为师尊是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其实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