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化工厂一致公认的老法师杨青山抑扬顿挫评判起春风得意的小关征,由于他语出惊人,聆听者大惊失色。
闻听小兄弟关征可能要受到暗箭伤害,王志强沉不住气站起来,金妹也禁不住激动的站起身来,她干脆走出座位,来到老法师娘舅的办公桌前,苦苦哀求他:“娘舅,你把这个潜在的敌人说出来,我金妹请你吃饭感谢你!”
“哈哈哈哈。”杨青山仰天大笑,差点把鼻梁上的眼镜笑的掉下来。
志强急的一跺脚:“哎哟,老娘舅呀,你这么哈哈大笑做什么呢?我们这是在火里,你倒好,却是在水里。唉,真是急死人呐!”
“你们是沉不住气!”杨青山收住笑,把手一挥,“一个沉不住气的人,这辈子就注定做不成大事。”
听他这么说,志强嘴上不好说什么,心里却在说:哟,你沉得住气,那么你不也是做不成大事嘛。你在学校里当老师,人家对你并没有好印象。你在化工厂混的不错,主要是陈老板和你有同学交情。再说了,在乡镇企业混的再好,那也算不上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呀!
还是金妹沉得住气,她笑眯眯的站在他办公桌前,诚恳地检讨:“是的,是我们不好,心急火燎的。嗯,娘舅你不要见怪,大人不记小人过嘛。我看,你还是告诉我们,今后对关征不利的都是些什么人?我们作为关征的好朋友,也好让他有个防范措施呀。”
“胡闹,简直是荒唐!”杨青山用手一指金妹,脸部表情很严肃,“即使我要告诉你们事情真相,你们怎么可以跟这个小家伙说呢?”他挥挥手,“不可以说给他听。如果说了,那就是弄巧成拙。”
金妹微微一惊,她一只手在身后不住地摆动,意思是不让志强乱插嘴。她继续笑眯眯,对老法师说:“好的,我们不跟他说,你就告诉我们事情真相吧。”
“这还差不多。”杨青山吸了口香烟,摇头晃脑,“其实呢,这件事并没有什么大不了,只不过是我的一种推断。嗯,这个小关征的秉性,我认为我的判断基本上正确,不信你们到时候看结果就是了。嗯,至于我说的有人对他造成不利,这是明摆着的事情,尽管也是我的判断。”他呵呵一笑,“你们不要心急,听我慢慢说来。”
金妹忍不住笑出声来,耐着性子对他说:“我们不急,听你慢慢的说吧。”
老法师杨青山来劲了,他掐灭香烟,离开座位,在办公室正当中走起了古装戏舞台上的八字步,一边走一边说:“小关征他来到这个精细化工厂,一开始厂里的大红人孙卫国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认为他只不过是个乡巴佬,不在他孙某人的话下。没想到,时间不长,这个小关征吉星高照,好运连连。首先是王志强的妹妹王彩云在技术上把他带出来,陈厂长念及毕竟和他妈妈曾经同学过,尽管印象不深刻。要知道,陈厂长这个人还是讲情面的哟。”来了个停顿,目的是来到办公桌旁,端起杯子喝口水,润润嗓子。
志强和金妹听了娘舅他这段分析,觉得很有道理,俩人连连点头。
老法师重新来到正当中再走他的八字步,继续抑扬顿挫的发挥他的独到思路:“当然,小家伙关征取得好成绩,与他自身努力也是分不开的。嗯,他在这里的突飞猛进是什么节点造成的呢?就是在前一个多月那次友吴大成举行的宴会上,是吴老板的忠实信徒马世正歪打正着引起的,吴老板的妹妹吴大红成全他在这场大戏中赢得了满堂彩!可以这么说,吴大红这个非凡的女人是他小关征大大的贵人!”
“嗯,嗯,娘舅说的对路子,真不愧是老法师。”两个聆听者心服口服。
得到夸奖,杨青山洋洋得意,他停下脚步,在原地转了一大圈,瘦瘦的身体踉跄了几下,笑眯眯的重新站稳,摆动着一只手说下去:“目前的情形是,小家伙关征在化工厂成为举足轻重的人物,而且大有超过化工厂重量级人物孙卫国的趋势,尽管他还是个少不更事的孩子。嗯,算是个大孩子吧。好不容易才在化工厂出人头地的孙卫国明显感受到了关征对他造成的威胁,他当然要扭转局面,因此他就不可能无动于衷。他有反击的资本,他毕竟是老板陈国富心腹之人嘛。”
志强歪着脑袋,想不出什么话语来提问。金妹翻动了好几下眼珠子,对老娘舅说:“如果事情真的像你所说的这样进行下去,老板陈国富是个明白人,他总归要站出来主持公道的吧?要不然,他手下两名得力干将发生矛盾,对他的厂子发展没有好处。”
“他们的矛盾不可避免,只不过现在还没有公开化罢了。”杨青山停止走八字步,从办公桌上拿起香烟,扔给志强一支,自己点燃一支,“陈国富是个明白人,而且是个大大的明白人。他也是个念旧情的人,主动帮助曾经在他艰苦岁月给他照应的人之后代孙卫国,并且加以重用。这样,一是报答恩人,二是制约他人,可谓一举两得。”
志强似懂非懂的连连点头,自言自语:“老板他既然这么器重孙卫国,那他何必又这么看中关征呢?搞不明白,不明白。”
“这是他陈国富对孙卫国的一个牵制。”杨青山一语道破。
“哦——是这样的呀。”志强不懂装懂的点头,“那么,如果关征与孙卫国的矛盾公开化了,老板他会帮谁的忙呢?”
“他谁也不会帮。”
“这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