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比哭还难过,他只能说:“我很好,你要照顾好自己。”
“你也是。”她说完转身离开,他扔下手中的酒杯,他才明白,能喝的酒醉一天,不能喝的酒醉一生。
这时候,他想起来了秦倾这个名字,自从那天晚上她给他打的那个电话,她就再也没有联络过她。
她在电话那头问他,“如果有来生,顾嘉树,如果有来生的话,你会记得秦倾这个人吗?”
那时候他还没回答,她就挂掉了电话。
他想说,他会的。
如果有来生是个幻想。
但顾嘉树无比期待那个来生。
他会紧紧牵住纪东歌的手。
他会保护她到最后一刻。
他会跑到她面前,跟她说:
“我想娶你。”
☆、最后的最后
春天的花开的繁多,落下的也多。
纪东歌发现自己开始容易忘事了,她不太愿意忆起以前,也不太想专门去回忆。她开始接受新的生活,没有褚淮瑾的生活。
她的曾孙褚不凡,在褚淮瑾去后,说要回去报告,走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最近有一件让她很担心的事,就是她怀孕了。
她孕吐比其他孕妇严重,时不时就想吐一吐,吃什么都没有胃口,还特别想睡觉,不含着蜜饯就不舒服。
席豫非常体贴她,在她的办公室放了张床,让她随时可以休息,在公司请了厨师和营养师专门负责她的饮食,她的助理由两个上升为四个,酒会宴席也不让她参加了。
席豫很少去南海钓鱼了,他说为了干儿子得努力工作,令她有许些欣慰,这人终于不把工作推给下面的人做了。
她本身就独立,一个人开车,一个人产检,她并没有什么不适应的,只是偶尔,她看到成双成对的夫妻时,会觉得有点孤单。
褚家人对她很好,他们把本留给褚淮瑾的遗产给了她,包括那座卿岛。
但她一次也没有去过。
陈侨鑫和陆修结婚了,她去参加了他们的结婚仪式,曾经用着异样眼光看着她的人们,如今却赶着来巴结着她,她心情很平静,或许以前的她会把这群人通通讽刺一遍,但现在她相信做恶的人总会有恶果吃。
婚礼上她还遇见了顾嘉树,他和她寒暄了一会,他说他的后遗症好了很多,叫她不需要担心,照顾好自己就可以了。
她怎么可能听不出他在说谎,但她只能点点头,回一句,你也是。
她身边最好的朋友席豫,唯独他还没有幸福。
他谈过几场恋爱,但都无疾而终,问他原因,他只说,他们都不像他。
纪东歌不知道席豫口中那个“他”是谁,但她知道那一定是席豫心中最重要的人,以至于她再也不在席豫面前提恋爱的事情。
很多事情谈不了因果,因为不知何时种下因,何时得出果。
纪东歌换上黑色的长裙,她一个人开车到了墓园,下车后她想去买束花,发现墓园旁开了家花店,这家花店布置的很别致,没有俗气的花,也没有俗气的人,她隔着玻璃窗,观看一名年轻男子在修剪花枝,他很白,头发很短,从额头到鼻梁的弧度,总透露着天真的味道,纪东歌莫名的有奇异的熟悉感。
挂在花店门口的铃铛响了,一位年轻女孩从里面探出个头,“您好,是买花吗?”
她点点头,女孩带着她往前走,嘴里介绍道:“马蹄莲,白百合,栀子花都开的很好。”
女孩突然一拍脑袋,连忙向纪东歌道歉:“不好意思啊,我忘了今天跟花商有约,李梓承你帮我招待下?”
修剪花枝的男人抬起头,他点点头,拍了拍身上叶子,对纪东歌说:“您先坐。”
纪东歌坐在椅子上,李梓承拿了一本花录过来给她挑选。她边看边听他介绍,他讲的很详细,也很有趣,一朵普通的花在他眼中自成诗意。
她心里暗暗称奇,看了一眼桌上一叠名片,上面写着:夜宵花店。
她要了一束天堂鸟,席豫这时打电话过来。
“你在哪?”
“夜宵花店,墓园旁边,离停车场很近。”
不到一会,她就看到席豫出现在门外。
风铃被门外的微风吹过,叮咚作响,她明显看到,席豫看到李梓承时的一怔,她抱着花站起来,问:“你们认识?”
李梓承的错愕只是一霎那,他笑了笑,对席豫说道:“好久不见。”
纪东歌注意到席豫身上情绪明显不对,她抱着花,走到席豫旁边,轻声说了句:“我先过去。”
席豫微微颔首,他低声说了句:“好。”
纪东歌出了花店,玻璃窗内两人隔着好几十束郁金香默默对视着,这当中藏着过往和故事,她想,其中的一切只有当事人才知道。
她捧着天堂鸟,慢慢走上山,有些墓碑前花早就凋谢了,祭拜的果子也被松鼠偷走了几个,她慢慢往前行,途中,她碰到了顾嘉树。
他在一块小小的墓前,手中百合花上还残留着清晨的露珠,她停下,跟他打了声招呼。
纪东歌问他怎么会在这。
他说他来祭拜故人。
她看了一眼遗照,照片上女人很眼熟,她看了眼名字,叫做秦倾。
说起来,纪东歌也认识,竟不知道她去世了。
她对这块小小的墓鞠了个躬。
她继续往山上走去。
山顶墓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