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总,现在我知道他为什么敢开价六百万了。你看看,光是这些可疑的名字,列起来得有半张a4纸!我们一个月的工作量都没他一个人的多啊。”号称神眼的傅杨数着纸上密密麻麻的嫌疑目标,恨不得戳瞎自己的眼睛、眼不见为净。
“就是啊,早知道得向他加钱了。”小艾也差点犯了密集恐惧症。
“事已至此,要加钱也是以后的事了。赶紧分析,看能不能找到线索。”陈海东皱着眉。其实他们说的没错,姓邵的真是给翼能出难题。这个月除了他这单,恐怕也无暇再接别人的生意了。
文绮用黑色水笔在那些名字上圈圈点点,又仔细比照着搜罗的其他资料,还有最关键的那个夹着刀片的信封,若有所思。
“文绮,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了?”傅杨用下巴示意了一下信封,问。
“这种信封随处可见。不过有价值的不是信封,而是这里。”文绮拿出那份嫌疑人的名单,指了指其中一人。
其他三人聚焦目光,发现她指尖的落点是“姚新凯”。
“姚新凯?”小艾连忙翻了翻手头上关于这个人的资料页,终于从“备注信息”一栏里发现了重要的文字:“2014年,因寄恐吓信被处以十日拘留。”
“是哦,刀片也是一种恐吓嘛。”小艾瞪大了亮晶晶的眼珠。
“这个姚新凯的资料我看过,来头不大,就是一个小老板,做室内装修的。邵军华能跟他有什么过节、欠了装修费?”
“那也不是没可能。对这些小老板来说,十几万也是钱哪,怎么可能就轻易算了?”陈海东抿了口茶,“可邵军华家的监控我也看过,那个人不是他。如果他是幕后主使,也明显吸取了上次的教训,不会再亲自出马、让人抓住证据了。”
“老总,那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除了姚新凯,还有谁最可疑?”
“哦,有一个叫窦天寿的。他和邵军华竞过标,每次都以失败告终,怀恨在心也说不定。”
“和他竞标的就太多了,有没有其他佐证?”
“这个窦天寿有涉黑背景。他的表哥李威曾经是黑帮头目,因持有枪支和教唆伤人,被判处七年徒刑,现在应该出来了。”
“看来都是有前科的啊。”陈海东点点头,冷笑道,“那就从这两个人查起吧。如果是他们当中的一位,我们至少能节省百分之五的工作量。”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铃急促响起。小艾匆匆忙忙去开门。
“艺馨姐,你怎么现在才到,快进来吧!”
柳艺馨歉意一笑,进屋前特意往后面的走廊瞟了瞟。小艾刚要关门,一个迅疾的白色人影连同急促的“等一下”仿佛凭空出现在她面前,把她吓了一大跳:“玉、玉春哥?!”
“小艾你来得正好,老总呢?”曾玉春上气不接下气。
“老总?他在开,开会啊。”小艾余悸犹存,结结巴巴。
“那就好。”曾玉春理了理发型服装,又连做了几个深呼吸,迈着英气的步伐走了进去。
小艾快要忍不住替他默哀了。
果不其然,半个小时后,曾玉春无比尴尬地从办公室里走出来,显然挨了陈海东一通狠训。对比鲜明的是,同他一起迟到的柳艺馨反而面带喜色,似乎受到表扬或者摊上什么好事。
可当傅杨再次围上来献殷勤时,她脸上的春风顿消,只能再次借口去洗手间补妆暂时脱离了他的聒噪。
“唉,看来艺馨还是不能接受我啊。”傅杨摇头微叹,忽然他注意到趴在桌上、腰酸头晕的曾玉春,忍不住过去问道,“诶,今天艺馨和你一起过来的?”
他的话好像撞上了一堵无形的空气墙,连回音都没有。
“喂,跟你说话呢,装什么深沉哪。”
曾玉春心情本来就郁闷,被他一激后当即不可收拾了。好小子,你要送上门来当出气筒,老子就不客气了!
他豁地站起来,抓住对方的胳膊就要往办公室外带。傅杨诧异不已却没有激烈反抗,直到被他拽到走廊时才猛然发力挣脱了他:“好好说话,干什么你?!”
“要我说话是吧。那我就只说一句,离那个柳艺馨远一点。”言罢,他拔腿就要回办公室。
“嘿,”傅杨反过来揪住他,“你是她男朋友咋的?是的话我没得讲,如果不是,你又不想追她,那干嘛老是阻止我?”
“傅杨啊傅杨,别怪我没提醒你。”曾玉春举起手,单指朝天,“那个柳艺馨真的是来历不明,假如你固执己见,哪一天被她玩死了,可别找我托梦!”
他撂完话就一溜烟离开了,留下傅杨在原地“喂、喂”地脸红脖子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