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地走近,说:“我想在这附近找一找,说不定阳阳是被困在哪里了……”
叶臻眯了眯眼,这里离张浩强的家很远,少说有三四里,阳阳怎么会跑这么远来?
张浩强说:“我以前,带阳阳过来玩过。”他抬手指着身后的一片草木,说:“我刚来蓉县时,为了少用自来水,就自己去山上挑水。我背着阳阳去过。”
叶臻与路征对视一眼,说:“现在太晚了,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等天亮吧。”
张浩强不管不顾,“不,我要去!”他转身就走,“这条路我走了很多遍了,我不怕!我要找到阳阳!”
叶臻和路征追上去。
这座山地势很平坦,但夜路难走。可张浩强健步如飞,很快就把叶臻和路征甩在后头。
周围影影幢幢,到处都是断壁残垣,阴森森的,像一座座钻地而起的鬼屋。
“我记得,这里以前是工厂,对吗?”叶臻问。
“是,”路征拉住她的手腕,“你小心些。”
他走在她身边,低声道:“老城区和这一片,都在重新规划,有不少开发商看中这里。以前的厂子都搬迁了,这里的厂房就废弃了。”
叶臻身体有些僵,她不自觉往旁边避了避,抽出手腕。
路征一愣,停下脚步,静默片刻说:“抱歉……”
叶臻一笑:“师兄,你太小瞧我了,这样的路我自己可以走。”
风吹得草木婆娑,黑影晃动,四周虫鸣起伏,窸窸窣窣的。
“啊——”
黑暗中,突然传来惊悚的惨叫。
叶臻和路征不约而同,飞快地朝声音传来的方向奔跑。
有人惨叫着仓皇地跑过来,嘴里大喊着:“有鬼!有鬼!”
“是张浩强!”叶臻说。
路征跑过去,拎鸡仔一样把张浩强抓起来。
张浩强几乎是魂飞魄散,胡言乱语地说:“有鬼,那边有鬼!”
叶臻和路征半信半疑,张浩强猛地推开路征,连滚带爬地跑了。
“我过去看看。”路征说。
他飞快地越过草木,朝着张浩强刚才的方向走去,走出不过十几米,陡然停下脚步。
叶臻也跟上来,当即愣住,吓得脸色一白。
阴暗中,有幽蓝的火光,随着风飘飞着,如同鬼火。
“是磷火,”路征说。
叶臻心头一凛,问:“前面有尸体?”
路征蹙眉,他和叶臻站在原地没动,等那幽暗明灭的火光消失后,才慢慢地走过去。
还没靠近,一股恶臭扑面而来,叶臻连忙捂住口鼻。
前方是一个厂房,漆黑一片,叶臻蹑手蹑脚地走进去,手电光将厂房一脚照亮。
一个人小小的人影躺在地上。
是个女童,赤身luǒ_tǐ。
叶臻照亮了她的脸,瞬间绝望了。
女童正是张欣阳。
她走过去,检查了一番,确认张欣阳已经死亡。
与此同时,在房内的其他角落,发现数具小孩尸体,身份不明。但能推测,年纪都在十岁以下。
路征立即打电话回警局,“李队,找到尸体了!”
叶臻整个人惊怔地站在断壁残垣中央,胸腹中一阵酸涩翻涌。
她缓缓说:“不要破坏现场,先出去。”
……
夜黑风高,周围的树木峭楞阴森。
叶臻围绕这间厂房走了一圈,除了杂草、建筑垃圾以及工业垃圾外,暂时没有任何发现。
路征无声跟在她身后,看着她料峭的背影。
她依旧是那个叶臻,又不是那个叶臻了。
未见的空白时日里,她已然蜕变。
“叶臻,”他轻声叫她。
“嗯?”叶臻回头,“怎么了?”
路征盯着她有些苍白的脸,问:“怕吗?”
她定住了,纤细的身躯亭立着,隐着无形的力量和倔强。
片刻后,她才说:“我会怕,但会努力克服。”
路征眯了眯眼,忽而想起林北钦和叶臻相处时的默契,心头微微一梗。
“林教授对你很严?”他问。
叶臻笑了笑,“他的严格是出了名的,如果他在,我就不会害怕。”
路征抿紧唇,问:“为什么?”
“因为不敢啊,”叶臻自嘲,双眼微微一弯。
林北钦等人来得很快,照明灯很快将这片苍凉漆黑的地方照得如同白昼。
初步勘察现场之后,拉起警戒线,林北钦在中央建立指挥中心,快速将现场分为三个层次进行保护勘探。
准备好勘察装备和防护服后,叶臻、林北钦和几个勘察人员进入厂房。
虽说早已看过现场,但再次进入,依旧让叶臻震撼。
她小心翼翼地走到张欣阳的尸体前,细致地勘查检验,搜索物证和脚印。
地面是凹凸不平的泥土和杂草,很难采集脚印。
尸体□□着,浑身的伤痕,冰冷僵硬,暂时看不出死因。
几个人用尸袋将尸体装好,带了出去。
另外几具尸体被编织袋或腐朽的塑料袋装着,或许已经腐烂,恶臭难忍。
有两具尸体甚至已经白骨化,死亡时间只怕不止两个月。
为了不破坏尸体原本的状态,勘察员将尸体连着编织袋一同装进尸袋。
那具白骨化的尸体,被林北钦拿了出来,摆在铺好的白布上。
那是一具小小的骨架,大约是四五岁的幼童,无法分辨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