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心脏似乎要炸裂般疼痛，这种疼痛，远远超过了听说七殿下迎娶芷兰郡主时的难过，是真的痛到她呼吸困难，欲哭无泪…

黄荣俱再次回到营帐中的时候，看到颓然坐在圈椅中的良伯候，这个络腮胡大汉显得十分拘泥谨慎，小心翼翼的开口道：“将军…属下已经将皇太孙一行人送出辕门了。您下一步有何指示呢？”

九方夜瞭缓缓抬起头来，他的表情再次发生了变化，就如同这张五官端正俊俏的人皮后，隐藏了修罗可怖的面孔，隐隐约约透着寒彻骨髓的杀气；黑色的眼眸中点燃了黑色的火焰，熊熊燃烧着，几乎是要将灵魂都作为柴薪，将一切统统付之一炬！

当他缓缓开口的时候，黄荣俱的冷汗早已透湿衣衫：“还能怎么办？对这世间的慈悲、对皇室的慈悲，都将是对鱼若安莫大的羞辱…按照原本的计划，无论卞珑登不登基，当不当皇帝，我都要杀入京城，要让鲜血从皇宫一路流进皇陵，我要让我的女人在九泉之下，好好品尝这杯复仇之酒！”

九方夜瞭猛地拍案而起，高大的身形在黄荣俱看来也充满了强烈的压迫感，他紧紧攥着拳头，嘴角浮起冷笑，就连躲在帐外的鱼若安都能感受到，那一股扑面而来的寒意和浓重的杀气：“传令下去，从今天开始，所有士兵按照杀敌数量领取赏银！杀三人可得一两，十人可得五两，上不封顶！只要给我卯足了劲杀入京城，我就保他们的荣华富贵、加官进爵！”

军令一出，就连从未上过战场的鱼若安都能预计，这场原本以为会动摇天下的战争，转眼已经变成了以杀伐为目的的屠戮！良伯候再也不会顾忌社稷或者皇位，他的悲怆，眼下只有靠更加残酷的杀戮才能够稍微平复！…

“属下得令…”黄荣俱心中大大叫苦，却又不敢出言相劝，他突然想起来还有一个未解决的事情，只好硬着头皮继续禀报道：“那个…将军，适才抓到了一个少年，医官长指控他向士兵和马匹的吃食中投毒，引起大规模腹泻，这件事情恐怕还需要审讯清楚…”

九方夜瞭突然转头看着他，吓得黄校尉膝盖一软，差点跪倒在地。就听他用那种似乎来自地狱般冰冷无情的声音缓缓说道：

“以后这种事情，不用来烦我。审讯什么？直接杀掉，人头挂在辕门上，杀一儆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