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一如司璇玑所说,经几日的细心调养,小太子的状态慢慢就回来了。
一家子用晚饭之时,小太子的童言童语将大家都逗得开心满怀,云晏更是满足,搂着他在膝头,可劲儿地给喂着营养的汤羹。
李煜宸这会子宽容了许多,也许是儿子的这次受伤,让他心底的父爱泛滥而出,儿子依恋着云晏,一定要云晏抱着喂饭,他也没责怪。
“母后,你也吃!”小太子见母后一直喂着他吃东西,自个儿都没吃上,就道:“母后也要吃多多。”
叮嘱完母后,见一旁曾外祖母也几乎一直在给他挑着好吃的菜膳,就又道:“曾外祖母也要吃多多。”
司璇玑这辈子极少能享有这种与儿孙在一块用餐的天伦之乐,此时心情很是好。
恒儿还这般的懂事疼人,她忍不住眉眼间都是笑意,“好,曾外祖母也吃多多。”
……
晚膳用罢,司璇玑就不打扰云晏一家三口的温馨时光了。
她来到庭院外边,看得一会夜空星光寂寥,正要回寝室歇下的时候,突然就又想起这几天也没去看那疯子,也不知道情况如何了。
她犹豫得片刻,转身就朝花园河湖遥遥对面另一座楼堡走去。
听闻他昨儿才醒来,也不知道是魇君派的人功力过大,将才醒来,气力尚为不足的他看得牢实,还是他突然转换了性子,竟是没传来他发怒要拆房子的声响。
要是往常,他若是没见着她,指定是千方百计到处寻找的。
司璇玑带着几许疑惑绕过花园石子路,再绕着河湖走了半刻钟,这才入了老魇君所住的楼堡套间。
外边的大厅点燃着明亮的烛火,却是静悄悄的无人把守,莫非是魇君见他不闹腾,就把人给撤走了么……。
司璇玑缓步旋转至了内室门口一侧,却隐约见得一身穿着涅音宫衣饰的侍女正在给他仔细喂着汤药。
那侍女身形苗条娟秀,纤腰盈盈楚楚,从侧面看去,样貌竟也是娟美秀丽的很,看年纪也就三十出头,保养得如二八年华一般。
她每每喂得他一口汤药,就从旁边案几上拿起帕子给他细心擦拭着嘴边残余的药汁,就这侧身拿帕子的瞬间,司璇玑能看到她几乎都要贴至了他身上去,而她眼底蕴含的却是那似水柔情。
司璇玑一下子就感觉到心间都有些微窒起来,这个侍女一看,就是仰慕他多年之人,也不知道他是否也对她有意,竟是任由她靠得那般近。
他年纪虽也是不小了,但他因为曾经入定进阶多年,又是练的魇族神功,除却发质如雪白,岁月几乎就没在他身上留下什么痕迹。
仍是那谪仙卓华的俊美样子,想必当年涅音宫里的侍女都会禁不住倾慕于他,而天下间的那些美人,对于这个魇君来说,必定是唾手可得。
她禁不住想起当年,她也是那倾慕者之一,在那小木屋里头,她面对着他,给喂着汤药之时,心口那里也是砰然乱跳。
一如眼前的这个侍女一样,仔细而柔情……。
或许,他并不如前阵子表现的,对她司璇玑有着那执着的疯狂,或许,他是任何一个女人靠近,也是无所谓的罢。
司璇玑心下忍不住酸涩,正要转身离开之时,却听得他忽而冷声问话,“谁!”
那侍女被唬得一跳,连忙放下药碗就回身转至门口来探看。
见是司璇玑,她身形倏地一顿,“司小姐,您来了……。”
这个司家的大小姐,身份显赫,目前也算得上是司族的当家人之一,就更是令人莫敢忽视。
她是涅音宫的老人了,自然许多事也能知得,老魇君对她有情,这数十年发生过的种种事件,包括老魇君万般喜爱那药姥,后来又为了这司家小姐弃她如敝履,她都一一看在眼里。
虽是不知得这个中到底发生着什么事,但她切切实实能感觉到老魇君对这司小姐有着情意,这份情意要比当年他对药芷的深厚上不知得多少倍。
她不过一介侍女,从年少时就对他心生恋慕,这么些年下来,他在她心里早已根深蒂固,可那又如何,仍然不过是侍女而已。
她就盼着能侍候在他身边,时常能见着他就好。
“我就是来看一下他病况如何。”司璇玑淡声与她道:“见着似乎挺好,我这便走了。”
“璇玑!”司璇玑正要转身离开之时,一抹如鬼魅一般的身影便已腾闪至了门边,抬手一把就紧紧捉住了她一只胳膊。
“你别走……。”这一声里便蕴含了几分小心翼翼与请求。
当着这侍女的面做出这般行径,而这侍女对他还有着那深切情意,司璇玑顿时就极为不自然起来,想要挣开他手,他却捉得生紧,分毫都无法动弹。
魇阎便看出来是那侍女在场的缘故,才让她如何难堪,撇首就与那侍女道:“这里不必侍候了,把药碗端走罢!”
他方才一直就在细细品尝司璇玑给他开的方子药,哪怕那药苦得他嘴里发麻,一想到是她亲手给配的药,他就觉着心头有着甜意。
只是,让他难过的是,自那护国公走了后,她几乎就从来没有正眼瞧过他,自然,其实那大凉护国公没走之前,她也是对他冷漠有加。
即使是在帮他调治着身子,照料着他的时候,也未曾有见她脸上有过任何的笑意。
那护国公走了后,她给他的这种冷漠感觉就更强烈了。
他心里难受得发慌,逐渐心生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