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初升,薄雾轻掩,虽是清晨,却已经温热始现。耸立石门之处,早已人头攒动,人虽众,却无声。在这代表着莫可匹敌的强大之处,小镇居民满怀敬畏与好奇翘首以盼,却无人敢出言而论,只因这石门名为道,只因这石门仿若神!
镜虚今日着青衫,酒葫芦罕见地没有拿在手上而是挂在腰间,披散的黑白夹杂的花发梳理得一丝不乱,在头上简单地扎了个髻,显得庄重而严肃。他注视着眼前肃立的七个少年男女,目光在吴星身上略作停留,嘴角泛起一抹浅浅的笑意。
这七人,五男二女,年纪最小的只有八岁,最大的十六岁。这七人肃立在石门之前,泾渭分明地分为两个团体,并非男女分立,而是其余六人一处,吴星独自一人一处,由此可见“灾星”凶名影响之甚。吴星逗弄着怀里的小狐狸,对众人的戒备与隔阂视若无睹。
“道无极,天赐莫虚度;生有涯,心恩且恭行。”镜虚朗声道,因此处近乎静默而显得分外宏亮,“开脉者方可开门,入门者方可入道。无论开脉与否,望尔等莫负光阴!”“谨记先生教诲!”少年们垂首施礼,朗声答道。“时辰已到,入门之试,开始!”镜虚负手而立,眼中神光乍现,声宏如雷。
一个十四少年轻蔑地瞥了一眼其余众人,越众而出,昂首向石门走去。锦衣玉扇,从容不迫,相较其余面面相觑、踟蹰不前的少年而言,人虽年少,却已然自有一番气度,就连镜虚心中也不由赞叹一番。“哼!一群土包子!”欣赏着身周众人眼中的赞扬之色,少年心中不免有些得意,“我秦大少可不是一般人!”少年傲意更甚,因他心知,他已然可以开门。
其余五个少年男女,见锦衣秦姓少年已然动步,都是少年心性,怎会甘心人后,纷纷向石门走去。吴星虽有争意,却不在意争在这些微末枝节之上,怡然走在最后。领头秦姓少年昂首而行,跨步迈入石门,只见空无一物的空气突然像水纹般扭曲起来,彷如一张大口般将其吞没,继而又恢复如初,少年的身影却已经消失不见。其余少年与吴星紧随其后,纷纷没入水纹一般的空气中,不见了踪影。镜虚没有跟随这些少年,而是留在石门之外,因他知道,门中有人。
周围众人清楚,平日非修者直接穿门而过,今日的七人并非都是开了生脉的修行者,只是进入特殊之地参加考核而已。虽是如此,但人的身影生生在眼前消失无踪,依旧让人惊叹,即便此地是肃穆的神迹,惊诧却已经压倒了敬畏,使得众人忍不住纷纷低声交谈起来。镜虚没有出言制止,只是拿起葫芦浅酌一口,微微仰头看着蓝天,似乎看到了这世上最绚烂的色彩,看得格外入迷。
轻柔如风的气流包裹着吴星的身体,放眼望去,入目的是满目的黑暗。心中又是兴奋又是不安,好在时间不长,三五息时间很快过去,就好像突然掀开一扉厚重的窗帘般,眼前一亮,吴星已经来到一间一丈见方的封闭小房中。四壁和房顶都是白色,有一面墙壁中镶嵌着一扇灰色的门。回想着前几次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却无法撼动丝毫的尴尬,一次次无功而返的无奈和不甘,吴星心中五味杂陈。深吸口气,吴星将小狐狸放到肩膀上,缓缓走到门前,坚定地将右手抬起按在门上,没有丝毫犹豫。他知道,这一次,他已然不同。
小院之中,两个青年正襟危坐,一着白袍,一着黑衫,注视着身前一分为七的光幕中神色各异的少年们。黑衫青年微微一笑,对身旁的白袍青年道:“师弟莫忧。镜虚前辈尚且能在此处开启阴脉,师弟如此俊杰,想必时日更短。”“借师兄吉言。”白袍青年面无表情地盯着光幕中一个锦衣少年和他身前需要突破的三扇清晰可见的灰色门扉,冷冷应道。“若非比试之另有际遇,岂是我的对手?”白袍青年心中暗道,“如若不然,留守此地,接替镜虚前辈的力脉弟子又怎会是我?!再者,此地资源贫瘠,等我开阴脉之日,留在山门的师兄弟修为进境都不知到了何种程度,要想再迎头赶上不知需多少岁月。哼!你此刻幸灾乐祸,我岂能不知?!”
黑衫青年面带笑容,似浑不在意白袍青年的冰冷,道:“我们道门的三道门,闻名众宗,测试的分别是资格,天资,道运。师弟不如猜测一番,此次这七人各自的命运,如何?”白袍青年压下心中的愤懑,冷冷道:“看着就好。”黑衫青年微微一笑,也不以为意。
此地另一间封闭的小房中,秦姓锦衣少年傲然而立,左手轻轻摇着玉扇,右手抬起按在灰色门上。仿佛冰雪遇到烈火般,灰色的门扉立即消融起来,三息时间未到,竟已完全消融!锦衣少年脸上神色未变,似乎早知理应如此一般,跨步而入,来到第二间小屋,依法施为。又五息,灰色门扉完全消融!少年脸上浮现一抹喜色,来到第三间小屋,又十息,门扉消融!
“此子......当入内门!”白袍青年惊诧道。“竟然......想不到,在这种地方,还能看到如此俊杰!”黑衫青年收起笑容,神色变得严肃起来。话音未落,小院门口那仿佛厉鬼之口吞吐不息的黑色洞口,如水纹一般开始晃动,渐渐地,一个昂首傲然而立的锦衣少年出现在小院之中。
对于锦衣少年的际遇,吴星并未知晓,此刻的他,正闭目感应着体内的气息。这气息,是灰色的门扉所散发的,沿着吴星的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