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2章有人忆起
以苏定方现今的情况,根本经不起长途跋涉,何谈长时间行军?
一旦离开邓家庄,他必受上官崇追杀,且海捕文书已然发下,在信都寸步难行。
“呵,”邓季斜睨周毅,嘴角勾勒如弯月,一声冷笑表明心意,“邓某与尔等非亲非故,哪来小人行径之说?且邓某如此行事,乃是为了邓家庄数千户人的安全着想,难不成想让我邓家庄众人陪尔等一同陪葬?”
站的角度不同,所考虑的也就不同,邓季没错,周毅也没错,只是出发点不一样罢了。
“大哥可知苏定方是如何救出来的?”邓渃雨忽然问。
“不知,也不想知!”邓季一口回绝,根本不愿涉及此事。
“呵!”邓渃雨冷笑,对方越不想知道,她就偏要说,遂即便将救下苏定方的过程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遍。
听完邓渃雨所言,邓季的脸完全垮了下来,劫法场已是诛九族之罪,何况邓渃雨还火烧隋军,这等同于叛逆,早已无路可退!
“我与二哥皆参与了劫法场、阻追兵,难不成大哥也要和我二人划清界限不成?”邓渃雨一句话,瞬间把邓世宝拉到了自己的战船上,“就算大哥将苏定方赶走又如何?我与二哥已无路可退,大哥还想把我二人也赶走?或者是想将我二人绑了,送交那群狗官?”
邓世宝沉默,这件事的利害性,他早已清楚,也正因如此才没有在动手之前告知邓季。
若邓季提前知晓邓世宝和邓渃雨要劫法场,定会强加阻拦,且随二者同去之人,在动手之前同样不知晓。
“好、好,很好!”邓季压低嗓音,沙哑地连说三个好,足见其心中愤怒,他冷冷扫了一眼邓世宝和邓渃雨,说:“待官兵杀来,看你二人如何向邓家庄父老乡亲交代!”
说完,邓季转身便走,走到大槐树下时,他抬头以四十五度角看了一眼天空,但见雪花纷飞,其双眸里掠过一抹阴鸷,厉芒骤现。
“你也退下吧!”邓世宝对背苏定方进来的那人道。
片刻后,门被拉关上,屋里只剩周毅、邓世宝、邓渃雨、孙大夫及药童五人。
“小妹,你可想好了,大哥是不会善罢甘休的!”邓世宝面容沉重地说。
邓季此刻不曾硬来便离去,并不代表此事就这样算了,也不代表他和邓渃雨等人站在了同一战线,更不可能因此接纳苏定方一行人。
“哼,管他呢,兵来将挡就是了,想那么多作甚?”邓渃雨很洒脱。
“唉!”邓世宝摇头轻叹,欲言又止。
他了解邓渃雨,深知后者一旦钻了牛角尖,就很难再拔出来!
他同样了解邓季,别看后者平时和气,极宠邓渃雨这个小妹,但那只是表面,真相往往都是隐藏在重重冰山下的波涛汹涌。
邓季心里的那点想法,邓世宝清楚得很,只是因结义的关系,不曾点破罢了!
告别孙大夫,周毅、邓世宝、邓渃雨三人便各怀心思地离去了。
夜晚,孙大夫竟又再次为苏定方行针,此次所用之手法更是玄妙,所用并非银针,而是冰针,扎入苏定方体内便化去。
若有懂行的的大夫在此,定会大吃一惊,因孙大夫所用的乃是极为罕见的以气御针,始于上古!
“师父曾问此人来历,莫不成师父之前不知此人是谁?”药童为孙大夫擦汗。
“呵,大道缥缈,需记人算不如天算,为师纵然能一知半解,但想知晓某些事却也要付出代价,故最好避之,以一些无伤大雅之事来推断便可。”扎下最后一针,孙大夫已然额头冒汗,如雨滴般落下,“毕竟为师不是神,人力有时穷!”
“如此说来,师父在此之前也不知晓自己要等的是谁?”
孙大夫坐在床边为苏定方再次把脉,摇头说:“可说不知,也可说知。”
药童不解,听不出话中寓意。
“此乃时间点,而为师是一个既该出现又不该出现的人,与天斗,与人斗,与大道自然斗,所需的便是走在这个时间点里,不改变什么,却又能改变什么!”孙大夫走到窗边,轻轻推开窗户,一股寒风袭面,拂起他鬓角处的发丝,其抬头仰望天空,乌云密布,“我不知道自己要等的是谁,是他,也不是他。或许是所有人,也或许谁也不是。所以我不知道他是谁,不知他的过去、未来,我要等的,或许……”
话,没有说完,孙大夫眯眼凝视长空,如一个睿智的老者,看透风云万千。
岁月变迁,东逝春至。
屋外春暖花开,白雪成气,绿草如茵,百姓开始耕种良田,邓家庄好不一番热闹和繁荣,在这乱世真如世外桃源。
本认为官府会派兵前来捉拿叛逆,谁料一切太平,风平浪静,似乎捉拿苏定方的事逐渐了无音讯,没了下文。
没人知道官府是如何想的,只唯独那张贴的通缉告示还在。
大业十三年正月,高世达战亡后,窦建德于河间、乐寿两县之间称长乐王。
天下群贼四起,义兵遍地,信都郡内同样不减,故官府无暇顾及邓家庄的苏定方。
但不发兵,并不代表不管,上官崇早安排了无数眼线盯住邓家庄,只待抽出手来,必派大军踏平邓家庄,捉苏定方!
所以,此刻的邓家庄才会看起来这般平静,然而这只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息,在这宁静之下,是即将爆发的战争与杀戮。
“听说没,窦建德在河间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