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一说回家吃饭郑婷肯定催着去采购,怎么今天倒开始抗拒了,还如此慌里慌张的,让人匪夷所思,翰杨又看了一眼她手上的伤口,想要问问是不是和它有关,“你有事瞒我?手上的伤口到底怎么回事?”
郑婷下意识的将手藏到后背,“没……没有,说过了不小心擦伤的。”
“那是怎么擦伤的呢?总要有个经过吧。”
“我回家,然后去你家,关门的时候不小心挤破的。”
胡言乱语,那伤口明明就是被什么割破的,翰杨觉得很不对劲,接着问道:“那为什么要在外面吃?”
“因为……因为我饿了,非常饿,所以等不及回家。”
翰杨知道这是在拖延,她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也许正在发生,也许已经发生,翰杨认为是后者,因为她手上的伤口仿佛做出了回应,郑婷应该是在隐瞒,将时间压到最后,为什么翰杨会这么了解?因为曾经他也是一样。
“好吧,那我们就在外面吃,你可不能瞒我。”
“嗯。”
有些外国人提到中国,第一个想到的竟然是筷子,没什么特殊原因,只是因为林俊杰的那首歌,“总是学不会。”于是,在他们左手叉右手刀的世界里,两根木棍就诠释了中国,但在我们眼里,尤其是那些比较传统的人眼里,比如说翰杨,吃饭要用两只手实在浪费,所谓西餐,第一费钱,第二费力,第三自欺欺人,明明没吃饱还总是安慰自己,“是不是有点吃撑了?”原因就是那越来越瘪的钱包,所以干嘛要去吃呢?除非有一个漂亮女孩要求你一定要去,比如说郑婷。
“所以你只有一只手能动,还非要来吃需要两只手的食物?”面对对面座位上一动不动的郑婷,翰杨无奈的问道。
“因为我想吃。”
翰杨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为她分开盘子里的牛排,郑婷还在一边不断提出要求,“不要太大,那块儿太大了。”
终于可以安静的吃饭了,翰杨边吃边注意郑婷,以防她又做出什么傻事,要知道,照看她比照看小孩儿还累。
“那你呢?嗓子是怎么回事?”
“咳咳,未雨绸缪,疏而不漏,男人的世界你不懂。”
“痛吗?”
翰杨微笑着揉了揉喉结,“疼,但是值得。”
“为什么?”
翰杨将叉子插在牛排中央,“一支叉子有四根尖头,如果想让它们集体发挥作用,就要通过外力来协助,这样才能准确地插中食物,即使放手了,它们也不会倒下,懂了吗?”
郑婷的嘴巴上下蠕动,呆呆的扬了扬头,“快吃吧。”
“呃……”
酒足饭饱,今天也算是吃了顿庆功宴,高级西餐呢,郑婷不知中了什么邪,结账时死死拦住翰杨,最后刷了自己的卡,翰杨偷偷看了一眼,四位数呢,开玩笑吗?
这次总要回家了吧,但郑婷的步子却迈得很慢,没走几步就腰酸了背痛了非要休息一会儿不可,要照这速度,走到天明也到不了车站,比起不解翰杨更加无助,他实在不知道如何催促一个女孩,他只会默默付出且毫无怨言。
郑婷又坐在了长椅上,这次的理由是后背出汗了,翰杨身心疲惫的坐在她身旁,不知该说些什么,郑婷望着他满是汗滴的侧脸上已经开始明显的黑眼圈,“你很累吗?”
翰杨闭上眼睛,轻轻颔首,他还在微笑,绝不会露出让人产生负担的表情来,郑婷低下了头,“对不起。”
“干嘛要道歉?”
“不知道,只是突然想到了。”
翰杨的鼻息加重了一次,听起来是在轻笑,“你真的好奇怪,道歉可不能轻易说出口,会变得廉价,尤其是没有做错任何事的情况下。”
“你更奇怪。”
“why?”
郑婷微微弯起嘴角,“无条件接受一个奇怪的家伙提出的奇怪问题,岂不是更奇怪?”
翰杨长呼一口气,眼睛已经不知该如何睁开了,“是啊,因为我们都很奇怪,所以才会奇怪的待在一起,郑婷,我接受了你这么多奇怪的要求,稍稍索要些报酬,也不会被说什么吧?”
郑婷被问愣了,就像上次在餐厅一样,她还是用相同的语气回应道:“嗯?”
翰杨终究还是被困意占据了大脑,他向右一倾,倒在郑婷的肩膀上,仿佛失去了意识,对方被吓傻了,身体僵硬到一动不动,像副活雕像,别误会,只是被吓到并不是厌恶,回头的时候,郑婷的脸蹭到了翰杨的头发,怕吵醒他,又迅速扭了回去,随后,她撅起小嘴,抬起那只受伤的左手,“我真的不会……”
接上穿行的人群渐渐少了许多,翰杨的眼睛眯成一条线,看到的竟然是郑婷的脸,左右扭了扭,脖颈并没有长时间弯曲的酸痛感,倒是比在枕头上还要舒适,他猛地睁大双眼,仰卧起身,因为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睡得太迷糊了,都枕到人姑娘腿上了,“我……我怎么会……对不起!我不知道……”
“是我把你放下来的,我试过,那样脖子会痛的。”她自然地做着靠肩的动作,并一本正经的解释了现况。
“话说回来!现在几点!”
“现在吗?谁知道。”
翰杨抬手看了眼时间,“不好!末班车快要赶不上了!快走!”
刚刚享受了那么几十分钟,就付出了相应的代价,连拉带拽好一会儿,才算是乘上了末班车,半路他差点把郑婷背起来,就说急成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