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灰扑扑,拖着青鼻涕,朝着自己走来,在桌前站定,直直的看向了自己。
有道是做贼心虚,虽说韩菱纱从来自诩为‘独行大盗’,因前日掘盗洞被发现之事,此刻不过被一半大孩子盯着,仍觉不大自在,再加上她速来不与小孩亲近,此刻竟有点如坐针毡的感觉。
这孩子她倒是先前就见过,似乎是这茶棚老板的孩子,一直在外边玩耍,此时不知为何,竟冲着自己来了,那老板也不知去了何处,只剩下一跑堂在招呼客人。
韩菱纱本不欲理会这小孩,自顾自饮了半盏茶,抬眼一看,那孩子却还站在桌边盯着自己,便觉得不自在起来,正欲起身结账,却见那孩子直勾勾盯着自己,突然开口了。
“这位大姊,咋长得恁好看呢?”
看对方傻里傻气的模样,韩菱纱不禁失笑,道:“你这小鬼,多大年纪了,见过多少女人,便知道什么叫好看,什么叫不好看了。”
“我不大,我可十岁了!”那小孩脖子一梗,眨了眨眼道:“我见过的女人不多,不过我可见过比大姊你更漂亮的女人。”
韩菱纱本不是自恋之人,只不过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她向来也自持姿色不差,被这小孩一说,便起了好胜之心,笑道:“喔,那是什么人,你这孩子小小年纪,倒是会吹牛。”
“我可没吹牛,咱寿阳县县尉柳府的柳大娘子,可是全天下顶顶漂亮的人,而且才艺过人琴棋诗画样样精通!就好像天上的仙女似的,大姊你虽然好看,但是还是没有我们柳大娘子好看!”
又是那柳府的女公子,今日已经是第二次听人提起,如今这不过十岁的黄口小儿提起她时也是一脸仰慕模样,也不知到底时怎样个神仙人物。
“你骗人,”韩菱纱依旧笑道:“你不过一个小小的茶摊老板的孩子,县尉家的女公子是何等人物,你怎可能见过?”
“我可没骗人!那日我与春燕去城中玩耍,爬上了柳府墙外的一棵树,便捡到了柳大娘子在花园里弹琴,我虽然以前没见过柳大娘子,可我知道那就是她!长得可好看可好看了!”
“又在胡诌,若是爬棵树就能见到美人,那柳府外的树岂不是都要被爬断了。”
眼见这小子越说越没谱,也不知和自己胡搅蛮缠些什么,韩菱纱一边笑着摇头,一边摸出茶钱,正欲离开,起身一看,却见那茶摊老板,身后跟了几个手纸通缉告示的差役,急急向自己奔来,见自己站起,忙抬手指向了自己。
“郎君!就是她!”
而原本缠着她的那小子,也转身便急急奔向了茶老板,而几个官差转眼便进了茶棚,急急朝她奔来。就连方才在自己身后议论纷纷的那几个行商,也都面色不善的围了过来。
这样的情况,韩菱纱瞬间就明白了过来,这小子!分明刚刚是在故意拖延自己,好教他老子去引得官差来抓捕!
谁说这里民风淳朴来的!!!
心中气结,韩菱纱也不欲与官差纠缠,伸手入囊中摸出一颗烟幕弹,就地一掷,只听得一声砰然轻响,平底便起了一阵白雾,迷的人晕头转向,伸手不见五指,原本她正准备使出轻功离开,却见来的官差因被烟雾所呛,手中乱舞着一张通缉告示,画像上之人正是自己,信念移动,上前便扯过了告示,顺便狠狠踹了茶老板一脚,这才抽身离去,也不管茶棚内人仰马翻,哀嚎遍地。
转瞬往城外奔了三四里路,自忖已经无人能跟上来,寻了处僻静之地,随意找了棵柳树跳了上去,韩菱纱这才拿出刚刚抢到的通缉告示,仔细端详起来。
像!第一感觉便是像。
无怪乎自己一眼就能被认出来,方才听闻着通缉告示是县尉的女儿亲自所画,先前听她们把这柳大娘子吹得云里雾里自己还完全不以为然,如今看着这幅简单的小像,随时画笔简单,却极具神韵,想来画画之人画工也是不俗,对于柳大娘子才情之说,她倒是信了两分。
但是一想到这是自己的通缉告示,韩菱纱顿觉怒从中来,一把便将其揉成了一团,狠狠的丢下了树。
不过是张通缉告示!画得如此像作甚!
但是……画得真的很好看。
这般一想,韩菱纱又跳下树,将纸团捡起,展开,辗平,再三端详之后,仔细折好放入了随身锦囊中。
柳大娘子,柳大娘子,便让我韩菱纱会你一会,如何?
入得夜里,到了宵禁时刻,韩菱纱便自城墙翻入了寿阳城中,在鼓楼出登高远望探明了城中主干道,她很快便锁定了目标。
寿阳城规模本就不大,夜间巡逻之人更少,对于习惯夜行的韩菱纱来说躲避起来毫不费力,很快,她便摸到了柳府的墙根下,提身便翻了进去。
听闻那柳大娘子是有才情的风雅之人,所居住的地方向来也颇为特殊,在柳府中转了小片刻,韩菱纱便将目标锁定在了府内东北角的一处院落,一路探了过去。
进了院门,便觉得一阵芳香扑鼻,只见院中满园梅花开得极盛,满眼便是璀璨缤纷。
院内深处两间小屋尚有灯光亮着,其中右边一间房门打开,一眼望去便是女子香闺,只是内中空无一人,而左边一间房门虚掩,之见得烛光下人影闪烁,却辨不清是和模样。
韩菱纱刚刚摸到右边闺房墙角,便听得左边房间脚步声响起,正朝外走来,她略一思忖,闪身便进了闺房中,只匆匆看了一眼,觉得这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