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胜,等了一会,试着提了提,见盟书连在铁坨上,便知铁坨底端的浆糊干了,已经牢牢粘住了盟书。
她回收丝线,动作略显小心翼翼,就怕惊动了人,或是出了变故,以致功亏一篑。
九十九拜都过来了,不能栽在最后一哆嗦上。
拿到了!安浅夜摊开盟书,就着月光一看,见上面画着牧冰的人脸,便知无误,这正是沐羽尘的那份盟书。
她小心折起来,慢慢地将它撕掉,尽量将动作放轻,怕引人注意。盟书碎成无数片,碎纸被风吹散,落了一房顶。
安浅夜浑身舒畅,了结了一桩心事,整个人都精神起来,眉飞色舞的。没有了盟书约束,这一下,看沐羽尘如何强留她!
她按着原路返回,背着小包,从墙上下来,不再躲躲藏藏,直接拉住一个婢女,问她大门口在哪,又嘱咐道:“别去惊动殿下。”
婢女指了方位,应道:“姑娘放心,奴婢明白。”直到她离开后,婢女抬头偷偷打量她的背影,目光略显怪异,还带着一丝疑惑。
皇子府太大,道路又曲折,安浅夜走了会,看着面前的分岔路,犹豫着。
“什么人!”一声大喝传来,吓了安浅夜一跳。她循声望去,见两个侍卫提灯过来,便道:“是我。”
“原来是黎姑娘,属下冒犯了。”两个侍卫连忙见礼,态度很恭谨。
其实,他们并未见过安浅夜,只是得知殿下带了女子入府,又许她住碧云院,而今见到一个陌生女子,心想着应该是她。
“客气了,客气了。”安浅夜摆摆手,问道:“大门在哪边?”
“姑娘要出府吗?”其中一个侍卫答道:“大门离这里不近,途中还需拐好几个弯,不如属下送您过去。”
原本,姑娘要离开之事该向殿下禀明,由他去定夺,但今夜殿下忽然下命令,言称不管姑娘想做什么,府中人都得配合。
“有劳了。”安浅夜感谢,轻咳了一声,又一次嘱咐道:“别惊动殿下,知道吗?”
侍卫呆了一会,心中恍然大悟,答道:“属下明白。”原来姑娘在逃,而殿下在“宠溺”他家姑娘,让府中一群人帮助她逃……
主子的事,不是他们能置喙的。两个小侍卫低着头,提着灯笼在前面带路。
途中,安浅夜遇上几次巡逻侍卫,大多都过来向她见礼,倒无人上前盘问。她有点疑惑,因府内的奴仆侍卫,对她似乎很恭敬。
像是把她当做了主子,而非寄住的孤女。
大门口,守门的人未曾为难她,一听她要出府,立即打开大门,态度恭恭敬敬,就差点头哈腰了,“夜深了,姑娘出门小心些。”
出来了?安浅夜心觉不真实,抬头看了看门匾,确定自己真的出来了。对外号称铜墙铁壁的二皇子府,便是这般?
她摇了摇头,心中感慨着,倘若今后还能再见沐羽尘,一定要告诫他:要加强府内的防御,为自己的小命负责!
不过,应该不会再见了。安浅夜沉思,摸了摸自己的胸口,自己那份盟书及凭据,因要拿它去府衙查备底盟书,所以没有撕毁它。
她的怀中,除了盟书外,还放着面额为一百两的三张银票。沐羽尘二人曾在山寨吃喝,这是他应允付山寨的报酬。
安浅夜呼出一口气,整了整衣领,偷到盟书后的高昂情绪如今渐渐低落,背着小包融入夜色之中。
等她出了內巷,去了闹区,就能雇上一辆马车,回自家的山寨去。
“殿下,姑娘离开了。”在书桌前,一名服饰全黑的人低着头,视线落在桌上,正好能看见沐羽尘在绘画。
闻言,沐羽尘的手一顿,下笔重了些,令一朵梅花颜色过鲜,像是雪中的一滴血。他搁下笔,淡淡道:“不让她逃跑一次,她不会死心的,你带几个人跟着她,保护她。”
姑娘家独身上路,总是坏人下手的目标,此行路途又远,难以一路顺风。
他又道:“等她遇上危险,你们就救下她,再护送她回来。”届时,她就该明白,凭她一人是回不了山寨的,如此也就死了心,会安心待在他的身边。
“属下必将姑娘毫发无损地送回!”
天色已晚,已到了三更天,沐羽尘却毫无睡意,随手拿起一本书看着。
小厮为他添茶时,眼睛徒然睁大,一脸惊奇,因他发现自己殿下手中的书,居然拿倒了。他张了张口,没敢去提醒。
“她出了城吗?”沐羽尘问。原本城门已关,是他让人去打点,特许她出城的。
“没有。”暗中,有人回禀:“黎姑娘还在府外的內巷中。”
沐羽尘诧异,“为何?”一个多时辰过去,她还在內巷中,难道是不想走吗?
暗中的人默了会,语气有点微妙:“姑娘迷路了,在內巷里绕不出去。”
第18章 决心已定
在这一瞬间,沐羽尘的表情一言难尽。得知安浅夜未离开,他差点以为她是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