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顾臻扶她的模样。
他是听说顾臻在蜀中,也有想过他会不会来找阿璃,但这真的只是停留偶尔不经意一想上。顾臻为人,全朝上下都知道,是个重大局做大事的人,并不会沉溺女色,更不会因为这些儿女私情影响了自己的大事。
他来蜀地,只能说是在图谋剑南道兵权,毕竟这里也是对抗吐蕃的要地。
阿璃不会喜欢顾臻,更不可能跟他,他一直坚信着这一点,可现在,他的信念被突然捣碎了。
陆焕之翻身坐起,站在窗户边,定定看着南面,就这样生生站了一宿。
翌日江勉来看他走没,他红着眼珠子,道:“我想见阿璃一面。”
江勉皱了皱眉,“有这个必要吗?你与阿姐一别两清,不再有任何牵扯。”
“我要见她!”
这还耐上他们江家了不成?
江勉冷飕飕地瞥他,“陆御史,我敬你是朝廷命官,才礼让你三分,你别得寸进尺!”
“那好,我就以御史的身份,见阿璃,她与柳树村关系深厚,我怎么能保证不是她挑唆柳树村的人污蔑林文渊,毕竟,林文渊帮着二房抢占了山溪山的茶庄,你们有充分的动机!”
“你——”江勉气得肠子打结,“陆焕之,你太无耻了!”
陆焕之却不为这唾骂所动,“阿璃不敢见我,可是真有什么是必须瞒着我的?”比如,她与顾臻,两人到底何时如此亲密的?
亏他一直心心念念不能忘怀,没曾想,她早已移情别恋,跟了别的男人。
江勉没敢把此事告诉阿璃,但却在告诉顾臻时,阿璃觉得江勉脸色有异,跟过来恰好听到,径直走进书房,看着自己的弟弟,和那个无耻的男人,问道:“你们何时背着我勾搭上的?”
顾臻皱眉,“勾搭这个词,不该这么用。”
阿璃瞪他,眼睛冷幽幽地落到江勉身上,这个好弟弟啊,有事不告诉她,反而告诉顾臻这个外人,太不把她这个姐姐放在眼里了。
江勉被她看得异常心虚,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他是为你好。”顾臻说。
阿璃当然知道是为了她好,但是她又不是什么瓷瓶,哪里需要那样护着的,这人都上门要找麻烦了,还瞒着,当真愚蠢。
难道让顾臻出去把人打走?他就算有以前的职权都未必敢打御史台的人。
“我不便外出,让他过来吧。”
“阿姐,你真要见他?”江勉急了,忍不住使劲冲顾臻使眼色。
顾臻仔细观察阿璃,也只有真的不在乎一个人了,才会能这般面对。
“见见又何妨,教他死了心也好。”
话虽然说得这般洒脱,可转头,这位便蹲在了墙根。带人过来的江勉同来蹲墙根,却发现最佳位置已经被顾臻占领,撇撇嘴,“我以为你真不在乎呢。”
“自己老婆见野男人,怎么可能放心得下?”
江勉:阿姐还没嫁给你呢,请不要叫得这般顺口。
正堂内,阿璃席地而坐,也未起身,只是冲陆焕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陆焕之看了阿璃一眼,面色红润,眼睛更水润光泽,与她离开他时的苍白憔悴截然相反。视线一转,落在她无法忽视的肚腹上,陆焕之如遭雷击,差点没站稳。
“我身子有些不便,还请陆御史见谅。”
阿璃一脸坦然淡定,陆焕之有些恍惚,觉得整个世界都不真实。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摸到上位坐好的。
“听说陆御史有柳树村的事情要问我,民妇自是知无不言,陆御史尽管问来。”
阿璃抬眸,眼中波澜不兴,陆焕之心中聚集的怨怒之气终于爆发出来,“告诉我,这个孩子可是他的?”
阿璃笑:“你我已经合离,按理此事我不需要向你说明,但是为免引起你和你未来夫人的误会,还是说明白一点好。你我之间不可能有孩子,这你比谁都明白。”
“好!你很好!”陆焕之站起来,竟是气得发抖。
阿璃看着他,心头不觉好笑,“陆郎何必做出如此模样,让不知道的人看到,还以为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从来都是你陆家欠我,在你将我送出去那一刻,你我之间,所有的夫妻情谊便已经彻底斩断。如今你这般形容,叫我说什么是好?”
“什么送出去?”江勉听得一头水雾,顾臻略感心虚,叫他噤声。
那头陆焕之胀满的情绪被阿璃戳破了,怨愤变成了忧伤与痛苦,“阿璃……”
“陆郎,你我早已结束。就算你想回去,真的还回的去吗?”
陆焕之比谁都清楚,如今的身份,就算他想放弃,也不是他能说了算的。
他愣愣地坐在坐席上,阿璃起身,“陆御史若是没其他事,阿璃便先退下。”
陆焕之抬头看着她,视线落在她肚子上,“他不会真心待你!”
阿璃微微一愣,这是在说顾臻吗?
“他那样的身份,他那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