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不要我？”

他说得风清云淡。

“洛随初。”苏绮寒的表情有些迷茫，带着点不知所措。她把手伸过来，想要覆住他的额头。

“你说什么呢？话里有话的。”

洛随初扭头躲开苏绮寒的手，眉头微蹙，心中没来由地生出一股烦躁。

“我开个玩笑。”

--他看到了苏绮寒眼中一闪而过的惊慌。

那样子就像是在他的心脏里撒了一把钉子，密密匝匝地疼。

而他无能为力。

洛随初永远也忘不了那一晚，他眼睁睁的看见那对夫妇的车撞上迎面而来的货车，那个男的为了护住妻子和后座的女儿，被撞的不成人形。

他的视线对上那个女孩满是血污的脸，冰冷的感觉流过全身。他想上去抱住她，告诉她别害怕。

可他什么也做不了。

“苏绮寒。”

洛随初将车停在苏黎家门口，拉住想要下车的苏绮寒，语气里是少有的认真。

“你可以相信我。”

相信我可以保护你，相信我不会离开你。

相信我可以给你幸福。

苏绮寒一愣，随即笑开。“我知道。”

雨过天晴，空气中蕴着极淡的冷意。

繁多的星子铺成星河，几乎要照亮整个夜空。

洛随初突然想到他策划的未来。其中有一条，就是他要带她去看喀纳斯的星空，去看最美丽的流星。

在流星雨中，许下相守一生的承诺。

想着，他把车停在市中心公寓的车库里，下车锁上了车门。

洛然公寓在市中心的最繁华的地段，而为了在公寓里装一个小型电影院，洛随初买下了最高的十六，十七层，并打通一体。

黑白两色最简单的装修，让这里显得毫无生气。

苏绮寒会喜欢这种风格？

他不自然地挑了挑眉。

“回来的这么晚。”

低哑的声音在角落里响起，极淡的语气让洛随初眉头微皱，随即展开。

“你就这么闯进别人家？”他勾起嘴角。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惯犯呢。”

说着，他打开一盏昏黄的灯，微微照亮空旷的客厅，那人的身体很明显的一僵，慢慢地往后缩了缩。

墨色的短发松松软软地趴在头上，额前缀着细碎的刘海。

卷长的睫毛垂下，微掩住黑曜石一般的眸子。

或许是很久未见光的缘故，他的脸显得有些苍白。

高挺的鼻梁下，淡樱色的薄唇微抿。

他整个人就像个乖巧的洋娃娃。

――如果忽略掉他身下的轮椅以及身上散发出的淡淡药水味和烟草味的话。

察觉到他的异样，洛随初关掉壁灯，在黑暗中寻到他身侧的沙发，优雅地坐下，闭目养神。

“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刚。”他的声音不自觉地拘谨起来。

“给你打了电话，可是你没接。”

“哦。可能是没电了。”

洛随初一本正经地编着瞎话。

他轻轻地笑笑，咳了一声。

“洛随初。”

“嗯？”

“一周后是我的十七岁生日。”

“想要些什么？”

最好别太麻烦，他今天心情可是不太好。

“我想去看尼加拉瓜大瀑布。”

眉头一点点皱起。

“别胡闹，你清楚你的身体状况。”

“我知道。”少年的声音轻了许多。

“可是我不想再拖了。”

“我怕……我等不到下一个生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