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错的话, 这上面记录的君应该就是先帝。”
“先帝?”陈满芝恍然,她怎么就没想到呢, 君,尊也, 而她这个外祖父任职太医院, 那么君者, 就极有可能是帝王。
林敏夕看着她,“元武十六年,太子出事先帝就中风病倒了, 这事很大,当时太医院所有太医都去了宫里,我想这上面所记录的应该就是先帝的病症。”
“太子什么事?”对于大康朝上的事,陈满芝一无所知, 也不感兴趣,不过如果跟这药方有关,她倒有些好奇。
“不清楚, 隔了三个月的样子,太子就被废了。”林敏夕压低了声音,“当初祖父从宫里回来后,神态严肃, 心情似乎不佳。”
难道先帝的中风跟太子出事有关?突发中风也是常见的,陈满芝心里翻转:“那后面呢?”
“先帝中风后,当时的沈皇后掌政,给他寻了很多名医,但这里面没有祖父参与,所以后面病情如何我们并不知晓。”
“我知道的都是从祖父跟二叔对话里猜来的。”林敏夕茶推到陈满芝前,“自祖父从宫里出来后,他就再没有提过先帝的病了。”
若上面所记都是林葛弋所诊,那么就说明他早就发现了皇帝的病了,按理他的医术应该不会任由皇帝的病发展到半身如瘫的地步才对。
“先帝患病,为什么外祖父没有参与诊治?”陈满芝问。
林敏夕叹气,“在这事发之前,祖父在给其他权贵看病时连连出错,他的医术就开始遭到质疑,我猜就是这个原因。”
“连连出错?”陈满芝觉得有些吃惊。
“是,半年内错了三次,害别人差点丢了命。”林敏夕蹙眉,“具体经过我不知晓,自那以后祖父时常休沐在家,若不是太皇太后还常招他进宫看诊,只怕这太医的官职也是悬的。”
陈满芝心思翻转,林葛弋是得罪了人还是职场对手的竞争的龌蹉?“既然外祖父并不参与主诊,近不了先帝的身,为什么又被扣上弑君的罪名?”
“这也是我疑惑的原因,我在庄子小住再回来时就已经进了红袖绾了。”林敏夕淡道,她的眉稍堆满愁色。
陈满芝颔首,“回头我再将记述的碎布拿过来,到时候你确定一下是不是出自外祖父之手。”
“好。”林敏夕应声道,她也很好奇为什么林家会把这些东西塞进衣服送到陈家,祖父到底为什么背上了这弑君的罪名。
“你安排人悄悄送来,以后不要再来这里了,这里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何况现在林家这样,若是让姑父知道了你来找我,你跟六娘……”
“我父亲知道你在这?”陈满芝倏地抬眸,打断了她的话。
“我不清楚,但若是你常来,以后的事都是不定数的。”林敏夕回道。
想到陈仲海,陈满芝眼眸一沉,他就像一块溶不掉的冰锥,会一直扎在她的胸腔,钻心疼痛,冰冷至极。
“好,四娘明白。”她颔首,林敏夕的顾虑她明白,她也知道自己的处境,陈满芝喝完茶,将宣纸收好要跟林敏夕道别,林敏夕却看着她,欲言又止。
“四娘,你跟徐萧年很熟吗?”最后林敏夕还是开了口,前日她瞧见了两人同上一车。
“徐萧年是谁?”陈满芝微怔,神色迷糊。
“你不知道?”林敏夕有些吃惊,看着陈满芝又不像是作假的样子,便道:“徐萧年就是宣武候府世子爷。”
陈满芝微怔一瞬,原来是他,早前与他照面只称他为世子爷,她淡道:“不熟,照过几次面罢了。”
林敏夕似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陈满芝瞧在眼里,不解道:“他怎么了?”
林敏夕沉默一瞬:“他这个人太过冷傲,不适合你。”她说着抬眸看着陈满芝,“他北征多年,凝集了太多了戾气,他这个人太危险。”
将命悬在战场上的男人,若是输了便殉身告场,这些于她们一个女人来说都属不安定的情愫。
林敏夕没有把他杀人如麻,嗜血成性的传言说给陈满芝,他于她有救命之恩,林敏夕也不想把他说得那么不堪。
陈满芝微微挑眉,原来林敏夕误会她跟徐萧年有情,她沉思着,只听林敏夕这边再道:“他还是臻娘的入幕之宾,可我只希望你,一世一双人。”
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这是林敏夕想的感情,可是现在身处烟花柳巷,她知道这一切将是烟云,所以她把这种感情寄生在陈满芝身上。
陈满芝闻言并不惊讶,第一次跟徐萧年相遇时,臻娘就站在他身边,她笑了笑:“姐,你不用担心我,我都知道的。”
她的眸底流溢着光芒,心底紧绷的弦被她的关切抚慰,瞬时似涟漪荡漾,“我跟他不会有什么的,你放心好了。”
“他们是好人。”她只能这么说,臻娘替她了围,徐萧年告诉她,自己的马被下了药,虽然钱已经还了,但她到底还是欠了他们一份情。
临街的小雅间,女子临窗而坐,帷帽垂纱被她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