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缝里捡回一条命,却意外地被他亲口要求离开。
其实在那之前,早已经打算走了。甚至连道别的微笑都准备好了。可最后的最后,却是卡卡西与妙月一同目送自己跌落黄泉。
荒凉海岸望不见一丝熟悉的景色,亦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小腿上传来的痛一阵一阵。翻开裤脚,那里不晓得什么时候被利刃割开一道深深的伤口。被水泡的太久,已经有些发白。
可以清晰判断出是医疗用手术刀划过的伤口,隐约知道是谁,却不敢深想。因为在悬崖上,随着脚痛之后,紧接着就是他手推向自己…
想到这,琉司胡乱抹了把脸,擦了擦脸上水渍。
身体太虚弱,没有多余的查克拉用来治疗。十分吃力地爬向岸边,腿上的刺痛像有什么蛰着般。
模糊望向四周,依稀辨得,这里,远的太安全。远到距离岐森谷翻几个山头就可以到达。
拾起根树枝支着地,琉司一瘸一拐去往树林浓密处。
身后浓烈海风在波浪翻滚间,夹杂湿湿的海水落在身上,带着冰刺的冷意浸入肌理。
受伤的一只脚,随着抬腿点地,每走一步都痛。
脸上的水渍不争气地,越来越多。
实在走不动了啊。
自己是怎么活下来的呢?
从那样的高度。
琉司靠着树,艰难得喘着粗气,迷迷糊糊的,意识渐渐被黑暗吞没。
…
悠远的彼方,异域古歌,谁唱着。
熟悉的曲子。
从前许多个亦幻亦真的景,一幕幕倒回着。
有什么人看着自己默默流泪,与从前梦中常出现的母亲背影相似,哭着的人,就是她了罢。
她越来越清晰的面庞,琉司看得有些呆愣。
那淡眉如水,面皎若秋月。
怎么说呢,像是,偶入凡世的神衹。
琉司觉得,没什么词语能形容母亲的容颜了。
她长久地,绝然慯痛地,看着自己,嘤嘤啜泣。
是哭她自己爱错了人,还是哭她女儿爱错了人呢…
想问的问题有太多太多。
琉司正欲上前开口,场景忽的一换。
她回到儿时某一日。
芳草凄凄,随风起伏。被阿婆拉来罚跪在母亲墓前的自己,背上忽然一道热辣的疼痛。这狠狠一鞭子,阿婆抽的实实在在。
她目光如炬,“你跟你那早死的妈一个样子!今天,你救了他,记着,来日要你命的也是他!”
向来和蔼的阿婆似变了个人,那次她被揍的毫不含糊,她想起当时尚未到八岁的自己,险些丢了命。
只因她救了某个外族忍者的性命。
坟墓前的冷风尚未散去,下一刻,琉司置身于一团浓厚的雾中。
有一人徐徐踱近。
雾气渐散,和煦的柔光笼罩,映着银白的发,暖目暖心。
那人朝她伸出手,语调带着恰到好处的温柔,他说,“你好,旗木卡卡西。”
...
痛呀。
胸口剜进什么一样痛。
...
靠着树昏睡着的琉司,睫毛突然剧烈颤抖。
心胀得几乎裂成两半,却还是幽幽转醒。
熠熠的月华,凄冷清寒。
醒了,仍是自己一个人,饥寒困乏。
身上稍微一动,腿上便是撕裂的疼。
琉司徒然有些迷惘。
自己这一生,究竟是个什么滋味呢。
擦去眼角水渍,琉司想,这滋味,是苦的。
天边泛起少许日光,几小时的睡眠,让身体恢复了几分力气。
她起身继续蹒跚行往岐森谷。
慢慢远离海岸,空气愈发的干热。
大约走了半日的时间。
抬头望过天空,云层堆叠出黑色的阴影。
要下雨了,本就行进非常慢的速度…
根本连老天都在捉弄自己啊…
空气越来越闷,压得人喘不过气来,一只鸟形的巨大飞行物,低低略过山谷。
因琉司的个头实在不起眼,几乎与周围绿色混为一体,白色的大鸟从琉司头顶滑翔而过,强有力的气流一股冲来,琉司结结实实在地上咕噜了一圈。
脚伤处的刺痛随之一抽,她忍不住“啊!”的一声痛呼。
抬头看去,自远处模糊辨得两个黑底红云的大氅正随风而扬。
怒火蹭蹭的窜上来,琉司下意识去掏忍具包,随手掏出一个物什,卯足劲向大鸟投掷过去。
“有情况。嗯”察觉到什么,金发的男子转头,调整左眼型微型望远镜的焦距。
一颗皱皱巴巴的青梨正被扔过来,在半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无力地落回地面。
“白痴吗…用这种东西当武器…嗯”
身边黑发男子,轻轻低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