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伤口在恢复,身体不自觉进入休眠状态,琉司整日整日的犯困,睡的天昏地暗。
在清醒的间隙,宇智波的那个冷面鬼绝大多时候都不在。
不大的小木屋,有一只十分巨大的浣熊看着自己,并不十分情愿地。
小屋置于一片无边际的竹林中。竹林,好像是一片翠青的海洋,望不见尽头,与世界相隔开来。幽深的屋舍像大海中的孤岛,有时候琉司甚至有种置身在另一个时空的错觉。
宇智波族的冷面鬼似是非常繁忙,每次回到这里都只做短暂的停留。
每次他向浣熊简单交代些什么,便离开。自己,越来越像个透明的生物。他不急着处理她,也没有什么大动作的迹象。
……
坐在树丛中,那只猫科动物在远处监视着自己。
淡淡的绿色将旷达的清空映衬得格外的蓝,风吹拂而过,琉司拢了拢吹散的头发。额头的印记不用再去刻意遮挡了,自己却仍习惯性地抚摸那里,查看束带有没有绑好。被风扬起衣角,显得她瘦弱的像个孩童。
“喂!不要跑太远!不然吃掉你噢…”身后的猫科动物懒洋洋地打着哈欠。
琉司呆呆仰望着,林海和天空混成了一体,恍若一个梦。头时不时地发痛,这让她很少转动脑袋思考,有些麻木。
如果说从前每天都是在努力过好每一天,那么如今,她是在咬着牙煎熬着日子。
她试着想要稍稍释放心中聚积的苦楚,令自己获得稍许慰藉,却发现如此艰难。
——离开这个世界——这件事正以另一种她无法预料的速度向自己靠近。
谁都不可怜!谁都不值得可怜!
谁都不值得原谅…
琉司懊恼地扯下身旁的草木,使劲地朝远处扔出去。
转身回去,脸上的表情还未来的及收回。意外地瞧到那个冷面鬼竟然在自己身后,不清楚什么时候他在那的,亦看不清他的表情。
不知因为什么他时时刻刻隐藏着自己气息,令人无法察觉到,像个影子,永远无法被捕捉。
“…”
“…”
一颗溟珠的损耗,使琉司额头的封印被完全解开。
鼬长久地注视着她,这能免疫写轮眼的物种,是珍贵还是可怕呢。
她周身流动着的银色颗粒状查克拉,以天眼为汇聚中心,徐徐流动。那脉络像是图腾图案,规整对称。她整个人给他一种,并非是自然人,而是什么禁术试验成果。
赤红的写轮眼中,鼬看到的墨鬼显然是残缺不全的。她尚未完全蜕变,而她此时此刻就在自己股掌之间。
生命的终结,它如此的遥远,亦又很近。
…
要不要送进实验室解剖一下呢…
还是再等等,待她恢复到最佳生命体征…
但是,目前还有更重要的使命,等着自己。
鼬几乎听不见地叹了口气。
琉司愣愣看了他片刻,
“你好像得了很严重的病。”他胸口并不明亮的固元,比常人暗很多。莫非是他晓得了自己的天眼可以把死人救活?或是把自己救了回来,养好了伤,再拿去用吗?那简直与养肥了猪再去宰掉的性质是一样的啊。
想到这,她打了个寒颤。
他的轮廓由模糊渐渐清晰,没有任何波澜,瞳孔间的红色渐渐恢复为黑色。那纯正的写轮眼,不知为何让琉司心生愤怒。
鼬想到那个棘手的角色,他问,“你的卡卡西老师呢?”
“想用掉我的天眼,还是拿去我解剖,请快一点吧!”
琉司突然提高了几个音调,鼬看见她肩膀剧烈地起伏着,似是因为那里积聚了太多难以承受的痛苦。
“你在木叶…卡卡西他…”
“请不要再说了!”她打断他的话,不想听到那个刺痛名字。
稍稍的静默之后,她重复道。“请不要再提了…”
“到底想让我如何,请直接说吧。只要不再提那个名字。”她看向鼬。
“那,回去吧。”对方淡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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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木叶的叛忍不晓得每天从哪里弄来各种花的蜂蜜。琉司每次醒来,桌上就已经安静地放好一瓶。偶尔也会有一碟未吃完的丸子,似乎是那个家伙偏爱的食物。
周围全部是一些参天的树木,将小木屋隐没在其中。因而室内的光线并不是十分明亮,总是映射着树叶嫩绿色的斑驳光影。
刚刚从漫长的睡梦中醒来,琉司在床上使劲伸了个懒腰。
抬眼就看到鼬坐在竹桌旁,侧脸望向远方,他墨黑的瞳仁泛着清浅的光,令人无法捉摸。
对方淡淡略过她,没有说话。琉司没好气地瞟了他一眼,继续躺着装尸体。
最近他在竹林的停留时间渐渐多了,同处的时间久了,琉司觉得跟他真是两看生厌。
“起来把蜂蜜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