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也都见过。”
“大概是在书籍上见过的罢?”渐青施施然回了一句。
“你……”左相气结,面上是被戳中心思的涨红。
渐青觑了他一眼,不以为意道:“戚大人何必与我一个小女子起口舌之争?你坦然认了,我又不会笑话你。”
左相吹胡子瞪眼的,若是认了,可不就是承认了自己见闻不广?左相他老人家最忌自己见识多广的人设崩塌。
眼看朝堂之上能言善辩的戚左相头一次被怼得说不出话来,越王瞧得有趣,抚掌大笑,随后叫他消气,邀他一起品尝,左相内心羞怒,自然推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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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初十,是天寿节,也就是越王的诞辰。
为了铺排摆场,宫人们在五月中旬就开始准备了,到了六月,整个王宫一片忙碌,节奏紧张。
坊间百姓也为天寿节做准备,用绚丽的布匹和彩画,装点京都的大街小巷,然后在家中供上香案,朝王宫的方向行大礼,以示为君王贺寿。
初十前后几天,朝廷罢免一切公务和刑名,并蠲免拖欠的赋税,旨在普天同庆,大赦天下。
而宫中则大设盛宴,奢华到极致的庆典从白天延续到深夜。
渐青今日打扮得喜庆一些,不如往日素淡。她穿着水红色的琵琶襟上衣,下身则搭配了一条百褶绢裙,其中用金丝钩绕朵朵花纹,裙裾在行走间金辉闪烁,惹得边上的后宫娘娘们纷纷侧目。
今天,凡是身有官职的,不论品阶高低全都出席了,甚至是已经退休归隐的德望人士也从远乡赶来。宴上人头攒动,众星捧月般地围着越王一个人转。
所以越王根本无暇注意后宫的女眷们。
渐青坐在角落一旁看一个个臣子们出列献礼,礼物也是花样百出,让人目不暇接。最后,那些礼物堆积成山,叠满了一张足足有三丈长的红木桌。
等朝臣们各自献宝结束,席牧起座,双手奉上了一把宝剑。
“此乃凌霄剑,是一把帝道之剑。传闻是上古众神所铸,后落入苍炎手中。众所周知,有凌霄宝剑在手的苍炎登时成为天帝,执掌天下。苍炎逝世后,凌霄剑尘封独绝山,天下四国皆派人争相竞夺,最终被侄儿获取。如今我将它送与王叔,愿王叔得宝剑所助,早日登极凌霄,统一天下!”
席牧此话一出,众人哗然,随即群臣撩袍下跪,恭贺声络绎不绝。
越王爱不释手地抚摸着宝剑,笑得合不拢嘴,圣心大悦之下,又给席牧荣升一个品阶。
众人羡慕嫉妒恨,后妃们巴望着借这个机会升一升自身的品级,于是轮到她们献礼的时候,更是好话说不尽,争先表现。
渐青是最后一个献礼的,当轮到她的时候,天色已经黑透了。
看着立在琉璃灯下的少女,越王的神情不禁柔和下来。打量她今日的装扮,夸道:“青儿今日甚美,孤光是瞧着,就觉得心情愉悦。”
后妃们听着,心里就不舒服了,好歹她们是越王的老婆,然而他的眼角余光赏都没赏一个,更别说注意到她们今天穿了什么款式的衣服。
众臣瞧着眼前这情景,意味不明的。
“虽然孤今天收到的礼物数不胜数,但是呢,除了无衡的礼物,孤最是期待你的了。”
渐青腼腆地笑着,顶着大家伙们愤然的目光走到越王跟前。
这时,越王清晰地看见她异常的面色,就是妆粉也掩盖不了她脸上的灰气,桃红的唇脂里仍泄露出一丝苍白。
他惊了惊,面露关切,“青儿的身体是不是不舒爽?孤现在就叫御医来……”
说着他就要召御医,被渐青阻止了。
“不必了义父,小女无碍。”她看了随侍一眼,身旁人便呈上了礼物。
礼物是一件衣裳,整整齐齐地叠放在檀木托盘上。
其他人瞥了一眼,鄙夷地笑了,觉得这礼物实在寒酸。
渐青对周围的声音恍若未闻,自顾将衣衫展开。越王探头一看,竟是一件做工极其精致,风格简约图腾霸气的黑底描金龙袍。
越王忙下了台阶,亲手接过,满目喜悦,“这龙袍的款式,比裁衣房赶制出来的更得孤的喜欢啊!”
渐青刚要说几句,忽然脑中一个天旋地转,软倒下来。
越王骇了一跳,立即伸手扶住她,焦急地召唤御医。
“好端端的,怎么说晕就晕呢?”越王碰了碰她光洁秀气的额头。
随侍驼着背脊,低声说道:“陛下,这龙袍是姑娘一针一线缝制出来的,为了能在今日将它完好地献给陛下,姑娘可谓是废寝忘食,已三日未合眼了。她现下,大约是累坏了,身体承受不住……”
越王震惊之余又有些感动,轻抚怀中人的脸,“青儿之心,孤已领会,以后万不可再做这些辛苦劳神的事了。”
说完,他弯腰就要把她抱起,席牧低沉的嗓音横插进来——
“王叔尊贵之躯,不该做这些。还是让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