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头顶上的床幔一夜,不知不觉天便亮了。扭头看那蒙蒙亮的天色,静默几秒,他做了一个决定。
披衣下床,立刻洗漱一番,他来到楼下那个独立的小院。
此时天未大亮,许多人还在沉睡,穿过楼道的时候,他尽量放轻了脚步声。当他刚下楼,三号房的门被打开,绕出一个人。
走在路上,席牧的心思飘忽不定,万般纠结,他思考着,那夜的秘事,该从何提起?应该怎么说才不会显得贸然唐突?还有……她若是拒而不认,闭口不谈怎么办?
他腿长,走不了多久,一下子就到了那座独立的幽静院所。
还未靠近,顿时有花香袭来,他站住脚,抬眼定睛一看,便看见庭前栽了一大片紫薇花,而花丛前,立着一抹烟紫色的倩影。
渐青听到声音,侧过头来。见是他,黛眉一挑,有些意外。
看她就干站在那儿,招呼也不打,也不向他行礼,好整以暇地望着他,席牧心下微沉。
走近两步,在心中演练百遍的话语,出口就成了这么一句——
“你昨夜,为何拖本将下水?”
渐青听了这话,笑了一声。双手环胸,睨着语气轻慢:“昨夜是你那郡主妹妹推我下水,所以将军这个作为兄长的,难道不应该替她赎罪?”
他眉尖一蹙,“我说过,我父母仅生我一人,没有妹妹。这赎罪,又从何而来?”
“是么,那么你的未婚妻戚小姐呢?她可是程茹意的帮凶。”
“她已经不是我的未婚妻!”席牧很烦躁。
渐青支着下巴,哦了一声,“既然这样,似乎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大将军此时不走,是要等人来赶么?”
席牧心绪纷乱,又见她如此气人,他语气一重,“虞氏!”
“我有名字的。”渐青微笑,“虞氏是谁,我不知道。”她看得出他有话要说,偏故意气他,不让他好好说话。
她丢下手中的紫薇花,转身进了屋。
“虞……”那个名字在舌尖转了转,还是没能吐出。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连她的名字也无法坦然叫出口。
不善言辞的大将军,被她那么一气,谈话的兴致就没了,遂怒而离开。
然,才过了一个下午,他却差人去了她的小院子。
彩衣出去接待来人,见是一个小兵,他手上拎着一个笼子,笼子里面装了一只白毛红眼睛的小兔子。
“彩衣姐姐,这是我们将军送给公主的礼物。”小兵讪笑着。
彩衣退回屋里,请示了一遍,然后出来回道:“我家公主不喜欢小动物。”
小兵拎着笼子回去禀报,席牧皱眉,心道,女孩子不都喜欢兔子这样的可爱的小动物么?她为何……不喜欢?
“你去问,她喜欢什么。”
小兵领命而去,不消一刻,他便回来复命了。
“公主说,她喜欢大蛇……”
席牧:!!!她这是耍他是吧?想他好不容易决定要跟她缓和关系,好不容易说服自己要讨她欢心,于是他兴冲冲去捉了一只兔子给她。可她,就是这么耍他的?
喜欢大蛇?怪道她的性子就像蛇一样阴险冷血!
作者有话要说: 孔高:将军,这脸打的,疼不疼?
席牧:……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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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复
今日是最后一场狩猎。
王公贵族自然都没了首日的兴致, 丢开弓箭,把入围的机会让给未上过场的人。
女眷们在围外看着,年轻活泼的姑娘们跃跃欲试,怀化将军的女儿第一个按捺不住, 向她父亲请求入围猎杀的机会。
越王看在眼里, 哈哈大笑,“果然是将门虎女, 勇气可嘉。袁卿, 孤准许令嫒入围。”
“可是陛下,林子里危险重重, 万一……”
“嗐, ”一同僚取笑道,“我说老袁, 你担心个什么劲儿?林子里的凶兽,都被大将军和庞将军杀光了,现在啊, 就只剩下一些不具攻击力的动物,如兔子啊,小鹿啊,刺猬野猪什么的。”
怀化将军还待要说,他女儿便扯他袖子,撒娇道:“爹您就让我去吧!我不怕的,小兔子小鹿小刺猬我可喜欢啦,我要自己捕捉!”
怀化将军犹豫道:“可你一个人, 怎么……”
渐青忽然开口:“袁将军,本宫与在场的贵女,也将陪同令千金入围。”
渐青话落,周遭一片叫好声。女眷们向渐青投去感激的眼神,谢她给予入围的机会。但并不包括程茹意和戚芷蓝。两人对看一眼,从彼此眼中看到了疑惑。
不过,虞渐青没有揭发她们二人在画舫上的作为,两人暗松口气,希望那虞渐青没想起她们来才好。
对于别人家的女儿的安危,越王是不大放在心上的。但见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