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外面走进来,他啃着被挤岁压扁的包子,又冲了一杯咖啡给自己醒醒神。
池城南年方三十二,家世三代清白,父亲是大学教授,母亲是戏剧艺术家,打小耳濡目染,却没有多少文艺细胞,学着他爷爷扛大枪。
年华正茂,长得风神俊朗,根正苗红的小鲜肉,局里不少妹子对他偷窥,戏称局里一枝花。
“蔡总,要喝咖啡吗?”
“免了。”蔡正明把烟蒂捻灭,弹弹手指头的灰烬:“我喝不惯洋人那玩意,一股尿骚味儿~”
池城南卡在喉咙的咖啡不上不下,憋得整张脸通红,吞了下去,他从尿骚味里缓了半晌。
“你过来看看这单案子。”
池城南拉过凳子,屁股还没坐稳,就被蔡正明摁住脑袋拉了过去,池城南心疼自己的脑袋瓜子仁,暗想,蔡正明心急的毛病是一时半会改不了。
蔡正明斜他一眼:“怎么看?”
“杀人未遂案件。”池城南吐字清晰:“医院今早传来消息,说张楚宁醒了,病情稳定。”
“醒了?”蔡正明挑眉,摸出烟盒正打算抽一根,想想,还是算了:“那我去看看,当事人几度停止生命特征,最后活过来,还真是个奇迹。”
蔡正明拿起自己泛白的职工外套,抖了抖衣服上的烟味:“整天闷在局里要发霉了。”他伸手拦住池城南:“唉,你别去,你去调查一下张楚宁最近的行踪,走访一下她的人脉圈。”
第5章第五章
上下班的人流高峰期,城中区交通路附近向来是个重灾区。
因得早些年国土局的规划,将城中区切割成四四方方的棋盘格子,纵横交错的道路像个蜘蛛网,长短宽松各一。
正因为这样错综复杂的道路,会时不时地带来惊喜,骑着电动车小绵羊的女性白领,如旋风般冲出一条条巷子,齐齐向城南区涌去。
壮观的场面堪比短跑竞赛冲刺。
若是与公交车私家车这种庞然大物狭路相逢,轮胎甩出的尘土就像吹一个响亮的口哨,毫不留情地嘲讽比蜗牛还慢的车辆。
卡在交通路的楚华,一脸不耐烦地拉下车窗,刚好遇见穿梭在缝隙的小绵羊,扬起一地的雪沫,冷了他一脸,然后畅通无阻地从他眼前离开。
女孩儿飘扬在风中的红色围巾,像张鲜红的旗帜,无声地向他宣告胜利。
楚华心眼不见为净,又默默地打上车窗,兜里的手机响个不停,是曲艺打来的催促电话。
“曲艺姐?”
曲艺从病房出来,小心地看了一眼还在熟睡的张楚宁,关上门,压低声音:“你先别过来。”
楚华看了一眼他横跨大半个城市,从城北区四庄买回来的早餐小菜,担心天气太冷,失去鲜美的味道,他还特意用报纸盖住。
“为什么?”
曲艺不方便跟他解释,今早收到消息,公安机关介入张楚宁遇袭一案,知道张楚宁清醒后,就要过来做张楚宁的调查笔录。
她担心楚华说错话,就随便找了个理由打发他:“你去公司一趟,将楚宁放在公司休息室的衣服收拾出来。”
曲艺严肃的语气让楚华不敢多问,乖乖地改了方向挪动汽车。
曲艺挂了电话,跳出两条信息,是她的记者朋友传过来的照片,她的眉毛渐渐拧了起来。
因为公安机关的介入,张楚宁遇袭案像个发酵的面团,被搓成不同的形状。现在不只是简单的娱乐爆炸新闻,还在向刑事案件靠拢。
时事新闻的记者估计收到了风声,医院外面蹲守的记者比昨天的还要多。
医院附近餐饮托了张楚宁的福,供求量比平日翻了几番,店员忙得热火朝天脚不点地,连喘口气的机会都没有。
奶茶店更是排起了长龙,供不应求的热饮卖得脱销,店里的小吃也跟着水涨船高,店家偷偷改了价钱私谋一笔,谁也没注意。
这样的情况,更是不能让楚华过来,万一被记者媒体抓到围堵,不死也脱层皮。
曲艺焦虑,看来是不能出去解决一日三餐,她只好匆匆订了医院餐,工作人员问她一人份还是两人份,她犹豫了一下。
一人份。
曲艺又给杨成明说了一下此时的情况,商量着能不能给张楚宁转院,整天被记者堵在门口实在是太危险了。
这边的杨成明也是忙得焦头烂额,张楚宁是他公司旗下的艺人,要是真的被警方认定是蓄意谋杀,就等于把公司拉下泥潭,惹了一身脏。
杨成明紧急召开大会商量对策,言辞激烈,一直到天明时分才散会。刚透口气,曲艺的电话来了。
杨成明思酌良久,同意了,毕竟张楚宁出了事,公司是脱不了干系,力求不要把事情糟糕化。
他不放心,又提点了一下曲艺,她跟公司是绑在同一条船上,翻了船,就是一起死。
曲艺点点头,明白杨成明什么意思,无非是兔死狗烹鸟尽弓藏,这种事她又不是没做过。
她虽然挺同情张楚宁,但是自己年近四十,没有嫁人生子,往后还要靠这碗饭生活。
张楚宁一醒来,空荡荡的房间没有一个人,她吃力地推着点滴,趿拉着拖鞋走到浴室,一遍又一遍地给自己催眠,强制要求自己喜欢这张脸。
她简简单单的洗漱一翻,发觉自己有些饿,摸了摸肚子,恍然想起住院这些天,没有一个人来看望张楚宁。
根据张楚宁的记忆,原来是个孤儿。
十四岁孤身一人进入影视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