罩房里, 赵德福推开室内唯一的小窗户,双手撑在上头, 微扬着脖颈, 正在看天上漫天舒卷的白云。
微蹙的眉头、散乱的发丝, 还有被清风吹扬的袖口, 使得他像一个垂眉沉思的忧郁诗人, 飘逸之中带着几分仙风道骨的从容。
如果他嘴里不叼着蜜桃的话,感觉会更棒,不远处瞪眼瞧见这一幕的小内侍心道。
赵德福咔嚓一口就将蜜桃啃了三分之一, 再来两口, 蜜桃已经只剩下核了。
“过来。”他朝小内侍招手, 然后顺势, 在衣襟抹一把,擦干汁液。
好恶心!小内侍撇嘴, 他刚才备不住是瞎了吧, 居然觉得赵爷爷飘逸, 飘粪还差不多!
赵德福将小内侍招到跟前,又扬扬手将其撵走:“去把易鸽和张吉给我叫来。”
方才,临窗而立, 他一边吸着蜜桃香甜的汁液, 一边回忆自己曾经对丁公公的不敬:他曾经任由徒弟刘景春陷害丁公公;他曾经对王家欺负丁公公视而不见;他曾经对易鸽等故意在王爷面前给丁公公穿小鞋装聋作哑;他曾经……
赵德福真是越想越心惊,最后怕得额头冷汗直冒, 若不是鲜嫩的蜜桃安抚了他恐惧的内心, 他可能就要哭出来了。
(﹏)哭唧唧的赵胖子j
想到自己竟然做下如此多的错事, 赵德福哪里还待得住,赶紧让人将妇 cu者易鸽,搅事精张吉给叫来。
他要对二人进行思想再教育,树立二人以尊敬保护丁小六为主要目标的核心价值观。
俩人到齐后,赵德福先是威逼再是利诱,灌输他们丁小六是天,丁小六是地,丁小六是他们永远的挂念。
听完后,二人俱是懵逼脸。
张吉难以理解:“赵公公,您是认真的?”
赵德福:“不能再认真。”
易鸽挑拨离间:“公公,您这样就不怕她抢走您的地位,把您压下去?以后这齐王府还有您的位置吗?”
赵德福一脸忠心:“丁公公是我的天,丁公公是我的地,丁公公是我永远的挂念,被能丁公公踩在脚下是我的荣幸,是我的快乐,是我奋斗的目标。”
易鸽张吉:p这么恶心的话都说的出口,你怎么不去死!
“明白了吧。”赵德福斜眼,“你们要记住,以后呢要对丁公公恭恭敬敬,丁公公口渴,你们要端茶送水,丁公公腰疼,你们要捏肩捶背,丁公公有难,你们要争先恐后替她挡灾。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第一时间想着丁公公。”
做梦吧!二人口服心不服。
看出二人不服气,赵德福收敛逗比神情,语气冷肃:“今天,咱家就把话撂这,你们俩以后若是再为难丁公公,就别怪咱家不顾念旧情。”
赵德福一认真,俩人立时就肝颤,赶紧站好,齐声应是。
“还有啊。”赵德福掸掸袖口,“以后你们的月银跟如何对待丁公公挂钩,给丁公公端茶,10文,……替丁公公出谋划策2钱。若是什么都不做,就一文钱没有,三个月后撵出府去。”
前边都无所谓,但是最后一句却彻底吓住二人。
身为内侍,他们就是为了服侍主子,借主子的势往上攀,若是被撵出王府,他们一没家族,二没钱财,拿什么活命。
直到此刻,二人才算是彻底心服。
——
霓裳公主带着两个表姐一块去找李贞,去的路上还兴高采烈地对二人显摆九哥有多疼她。
“九哥每年都会把他的那位番梨给我。”
“九哥经常带我出宫玩,还会给我带出来许多许多有意思的东西。”
“九哥还教我习武,我现在功夫可好了,都是九哥教的。”
“九哥……”
可怜的小公主,现在还不知道他的九哥已经去疼别人了。
陆婉晴身体微侧,听得十分认真,霓裳口中疼中的男主并无区别,书里的男主就是这般宽和温柔,他关爱幼妹,对下宽宥,对女主更是放在掌心仔细呵护。
这样温柔的人怎么会下那般可怕的命令?想到大哥血肉模糊的手臂,陆婉晴打了个冷颤,好可怕。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明明不该是这样的啊,男主不是因为疼爱女主,对她呵护备至吗?怎么会因为一个小太监就对她大哥下狠手。
咦?小太监!
陆婉晴脑海中猛然出现一个清丽精致的少年,那样好看的一张脸真是叫人印象深刻呢。
她低了低头,开始拼命回忆书中的情节:赵德福、易鸽、冯成……男主身边有名有姓的内侍只有这几个,并没有叫丁小六的。
那日在马场,听丁小六的口气,她在齐王府地位还不低,是个总管。这可是跟赵德福不相上下了!
这样的人物,里怎么没提呢?
陆婉晴越想越糊涂。
书里倒是有个精致好看的小太监,最后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