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镜中的自己。
镜中出现一张牡丹花似的粉粉嫩嫩的脸,一双杏眼水滟滟的,倾城绝艳。
娇俏俏的脸蛋,美的不成样子。
实在不负大祁盛誉美人之名。
“袖袖――”裴氏从绕到屏风后面来,轻唤了一声,见自家女儿一张小脸仍是稚嫩,却要早早出嫁,眼眶已然盈了泪珠。
裴氏感受到眼中湿漉漉的,忙是抹了抹,谁知这一抹,泪流的反倒是越发停不下了。
予袖将一双眸子中的盈盈之色压了下去,伸手,葱白的指尖搭上母亲的手,柔声道:“娘亲莫哭,女儿这一嫁,便是救了我江家上下百余口人的性命,情愿如此,并无不甘。”
情愿如此,并无不甘。
自家女儿不过十五岁稚龄,才是及笈,一张出水芙蓉般娇艳的面颊,还带着未褪去的婴儿肥,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是少有的沉稳和大气。
原本是娇纵的小女孩儿,却似乎在这短短几日间,就成长了不少。
裴氏只觉得心疼,若叫她多养着女儿几年,也是愿意的,就叫那杀千刀的王爷,做了这样的事情去。
待这边梳妆完毕了,予袖便去了前厅,见过了父亲和江家一家子人,便上了花轿。
头上盖着红盖头,遮住了视线只能看见红红的一片,轿子一晃一晃的惹脑仁疼,予袖捏紧了袖子的一角,想起什么,眼眶渐渐湿润了起来。
她其实......也想嫁良人啊!
第3章 大婚
这王府的婚礼习俗,一道道的走下去,说起来,还是很繁琐磨人的。
她就跟个木偶似的,脑袋发胀,听人摆布,直到一句“礼成”,送入洞房,她才松了一口气。
可这边才在榻边坐下,外面就随之熙熙攘攘的吵闹声,一屋子的脚步声一阵阵都踏得很重,强烈而浓重的汗味和酒味袭来,予袖心一沉,下意识抓紧了身下的锦被。
“薛兄,快掀盖头吧。”有男子在嚷着起哄。
“是啊是啊,快让我看看小嫂子长什么模样!”另一个男子附和喊道。
随之一只手伸了进来,刚要掀起,就有喜婆在一旁急哄哄的阻止:“王爷,使不得,使不得啊!”
“得用这个。”喜娘将一柄秤杆交到了薛琰手里。
接着予袖一颗心都提了起来,轻轻咬住了下唇,紧张的等着人掀开盖头,一边心如乱麻,不晓得接下来这一屋子的人,该如何应付。
“都给我滚出去。”嘈杂的人声中,突然响起一道洪亮浑重的男声,凶狠、决断。
所有的声音戛然而止。
然后是一阵落荒而逃的脚步,杂乱无章。
秤杆伸进盖头里面,而后猛然用力,往上一挑,将盖头随着秤杆,一并扔了出去。
落在地上,“砰”然一声响。
予袖的心随着一颤,双手抓着锦被,开始微不可闻的抖了起来。
很轻,很轻。
她不敢抬头。
那人就站在身前,应当是在看她,好一会儿都没有动作,许久,冰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抬头。”
简单的两个字,足以让人打个寒颤。
予袖被他盯的发麻,下意识的听了这命令,慢慢的抬起头来.......
就是那天见到的那张脸。
他杀人的时候,就是这样的一副表情,简直一模一样。
予袖微微的垂了眼帘,不敢再继续的看下去。
就怕下一刻,就是刀锋利刃。
“看来江大小姐这些年,性子收敛了很多。”依旧是冷然却带着微微笑意的声音,嘲笑又像是在戏谑,猛然伸手过去,捏住了她的手腕。
力气大的惊人。
江予袖从小就养的好,皮肤嫩的更婴儿一样,被他这么一抓,手上就起了一道红痕。
疼,疼得厉害。
泪珠都在眼眶里边打转了,予袖想让他放开,却又不敢说话,只能咬着下唇,生生忍着了。
薛琰没觉得自己用了多大力气,征战沙场的糙汉子,只轻轻一捏就能将姑娘家碾碎了来,偏生他自己没个度,直到看到眼前人顺着脸颊滑落一滴泪水,才猛然发觉。
他又没做什么,哭,哭什么哭!
难道是他长得太吓人了吗?
薛琰平时上战场,瞪着眼睛冷着脸习惯了,这下意识到这一点,抿了抿唇,唇角微微上扬,勉强的让自己看起来柔和一些。
“嫁给我,很委屈吗?”薛琰见她又掉了一滴泪下来,便张口问道。
这声音较之之前,倒是柔了不少,但听在姑娘家耳里,还是瘆人的。
她抖了抖嘴唇,弱声回答道:“没有。”
没有才怪!
她一个好好人家的清白姑娘,就这么被他硬抢了过来,婚事准备的仓促,是只用了三天,若说她不委屈,那才是奇了怪了。
可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