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还是暖心窝子的。”
“帐里的姐妹都是简单人,否则不能这么相安无事。”阿香把兔子又往怀里抱抱,“但凡出了哪个尖头的,都得生乱。你说起你刚来那会,我可记着,你那时的脾性可不好,一句话都不跟咱们说,遭了难了还觉得人欠着你八百万似的,她们都不喜欢你。我那会儿可哄干了话了,见你那晚帐外哭出来,才得了结果。这会儿瞧着,我算没白费口舌。你也瞧得出来,姐妹们现在跟我一样,都喜欢你。”
姜黎听着这话,深抿一口气。时间过得快,许多事情说起来都已经成了过去。在军营里的日子每一天都很平淡,也掺杂心酸。但好像因为人心齐,也没有太多艰难的感觉。你一句玩笑我一句打闹,积郁的情绪慢慢就散了。姜黎学阿香生活态度,再难,也都是笑着的。
还有秦泰那件事,阿香说得也对,她已经开始记不真切秦泰的脸形模样。只是风雪里遥遥而立的场景,还有暗夜中抱着他的感觉,还时常会在她脑海里重现。她也细细捋过,自己和秦泰之间发生过什么刻骨铭心的事情。除了那一夜冻僵在山里,其他的并没有什么。
而后,姜黎便会有难过,难过于她和秦泰之间根本没有多少可以去静静回忆的故事。她不知道他的家乡在哪里,因为什么入的伍,读过什么书,上过几年学,小时候是爬过树还是玩过泥巴,她什么都不知道。最后脑子里和心里剩下的,也就是“秦泰”两个字。可是,当初那种带着交付和心酸的心动是真的。不管是不是说不清根源,它都真实地在他们之间存在过。
姜黎脑海里想过这些事情,回神的时候已经和阿香到了帐前。帐门下沿两角被勾挂了起来,阳光在门内打出一块光影,白得有些晃眼。
姜黎眯了眯眼,和阿香抬脚进去,便见的帐里果然有三个陌生的女子。然她和阿香,也都在刚进帐门的一刻愣住了。一打眼看见的,就是帐里一片凌乱,衣衫鞋袜在柜边散落,被褥也没有了整齐的模样。
姜黎和阿香比别的女人走得早走得快,帐里这会儿也就那三个才来的。再细看过去,凌乱的卧榻间,一个躲在角落里埋头缩着身子,一个半截身子靠着枕头歪在床上,正嗑瓜子儿,还有一个,在嗑瓜子儿的旁边,与她说闲话。
阿香一时没反应过来,姜黎也愣得时间久了些。后头的女人不一会儿便跟了上来,自然也就看到了帐里的景象。有那咋呼,啊的一声叫出来,冲进帐里到那嗑瓜子儿的女子面前,瞪大了眼睛道:“你弄啥?你穿的谁的衣服?”
那嗑瓜子的女子掀眼皮看了她一眼,坐直起身子,慢条斯理地捋一下头发,“不知道,瞧着还能看,就穿了。”
原她们是刚来的,哪有什么衣服穿。身上的衣服都是穿了好些日子的,到了这里都没了样子。姜黎想到自己那时,还是阿香给了她两件旧衣裳。后来就是给那些将士们做鞋做衣裳,省些料子下来自己用。当然,也有把那些爷们伺候舒服了,得些布匹料子的。
被这女子翻了衣服穿的,那叫北雁儿,脾气不甚柔软的北方人。她又看这女子作性大,气不打一处来,便上手去强硬地扒了她身上的衣服。好容易扒下来,抱在自己怀里,气哼哼地喘气,又骂一句:“什么玩意儿?!”
帐里的女人因彼此遭遇都可怜,所以一向互相帮衬互相扶持。像今儿这样的,还是头一回。阿香也有些懵,女人家的衣裳首饰最是强要不得的,况还是在这样缺衣少粮的地方。假使互相打了招呼,我借你穿几日你把我用两日,都是寻常事。可你不问自拿,那必然就要激怒人。大伙儿都是被压着过日子的,你好我好大家好那就相安无事,倘或谁先尖头惹事,那别人也都不是吃干饭的。
在北雁儿抢下自己的衣服后,其他女人这会儿也不闲着,都去把自己被翻乱的衣裳收拾起来。阿香放下手里的兔子,拉了姜黎去到自己的床边,把床铺衣衫都给收拾起来,不时又要冲她使眼色。姜黎便回头去瞧,那女子就着xiè_yī,坐在北燕儿的床沿儿上不动,不是好惹的样子。
阿香把床铺理好,小声说了句:“来了个刺头。”
姜黎在她旁边坐下来,挨着她,也小声:“那瓜子儿是你的吧?”
“不值钱的东西,吃了就吃了吧,也就剩那么点。”阿香说罢清清嗓子,与姜黎做个看戏的,看那女人在北雁儿床上要做什么。
可那女人没说话,只微微颔首,也没有委屈受气的样子。偏北雁儿却还在气头上,看她这样更不畅意,跟她说:“你走开,成么?”说罢了又嘀咕,“什么德行,进屋就翻人衣服,教养叫狗吃了!”
那女人听了这话,抬头看向北雁儿,却又不回话。忽扭了腰肢儿起来,用软绵的声音说了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