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晃悠。
禾苗选择性遗忘昨天晚上一冲动干出来的事情,走路姿势端正,脚步迈得大。
何歧明则显得有些慢悠悠的,他瞅瞅禾苗一脸淡淡,温顺的脸,又有点气,也不知道自己在烦躁什么,他抓了下头,“你停下。”
“昨天晚上”
他话还没说完,禾苗扭脸看他,眼睛一眨,装傻。
“昨天怎么了?”
也不是什么能正大光明说出来的事情,他也问不出口。
他摆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语气低沉,“你已经走了四百三十二步,而我走了三百五十步,你根本就没等我。”
禾苗吸了吸鼻子,又将头转了回去,说,“噢,那你走快点。”
何歧明气得倒吸了一口气,还发出了“呲”声。
不过他很快就发现禾苗慢了脚步,刻意停下来等他。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有点高兴,高兴过后,就更不甘心了。他走着走着,突然不情不愿地说:“我想吃草莓蛋糕。”
“我没带钱。”禾苗也不是故意这么说,确实是出门没带上钱包。
她吃饭的时候也不是没在观察桌上其他人的表情,她也真真切切地看到何歧明吃饭吃得专注,嘴巴一吸,长长的油滋滋的面条就这么一呼噜全进了肚子里,嘴唇还吃得晶晶亮。
“那算了。”
瞎走了一圈,大概走到一个有些偏的地方,建筑破旧,巷子里僻静,以前犯罪事件高发地,像抢劫,偷鸡摸狗的事情,大部分都发生在这。一开始禾苗还没有反应过来,越走近越觉得像,她皱了下眉,觉得前面不□□稳,刚要转身走人。
“咦,这不是有钱人家的少爷小姐么,”带头拦截的一个流氓突然从小巷道里出现,冲着她们两个人轻佻地吹了声口哨。“没事跑来这穷民窟来干什么?”他挥了挥手,身后又出现了两个人,其中一人还阴阳怪气地搭腔:“别是来给我们搞慈善噢。”
何歧明眼一敛,发现禾苗的身体在微微发抖,从高往下望下来,她埋头颤动,好像暴风雨里的一株小苗,吓得连气都不敢吐。
他微微往她那侧了点身子,不动声色地挡在了她的前面。
他抬眼,身形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若是褪去羞涩,轻睨过去的丹凤眼反而给人一种清冷到刻薄的表情。
“嘁,来这里就没有一天不烦的。”
“所以你们能不能滚。”
“去你妈的!”
“你他妈不知道我们几个是混哪道的,今天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那几个流氓彻底被他激起了怒火,其中一个留着圆头的男人往地上呸了一口唾沫,就要冲上,何歧明看着就烦,下了狠劲上去给了一拳,这时挨了打的人嘴里开始缓缓的流出一股红色的液体,
“大哥!”另外两个人就喊。
“我操,叫什么叫!”圆头男慌张了,能一拳把他打出血的人,也不像是那些娇滴滴能随意敲诈勒索的富家少爷,感觉不妙。
何歧明眯眼,这人是大哥?
那就得照死里打,不然就走不了。
他拖着圆头男猛打,另外两个人见自己大哥处于弱势,“大哥,你没事吧?”虽然蠢蠢欲动,却也不敢走上前。
“他妈你们傻啊,”圆头男忍着痛缓了口气,回过头,嘴上这么说,眼珠子却使劲往禾苗身边瞟去,那两个人才恍然大悟。
一个里着平头的男人趁着何歧明没注意,悄悄走了过去,圆头男也为了配合他,故意冲上前,他一出击何歧明就躲避,躲过了他的拳头与此同时用右手握住了他的手腕,速度飞快地背过身贴近他,曲起左手肘打向他的肚子。
“──啊”
圆头男大叫起来。
平头男差点将禾苗拉了过去,何歧明一回头,也给平头男一脚。
相比之下,禾苗则显得有些悠闲,眼里也没有害怕,只是乖乖地待在那边,脸微微白,黑溜溜的眼睛盯着何歧明看。
纤巧削细,像百合花一般羸弱。
瘦小,懦弱。
却又有点什么不同。
“你们、你们给我等着!”
那三个混混一看情况不对,跑起来倒是特别有眼力见,飞一样地散开了。
何歧明立在那,阳光下,头发黑玉般有淡淡的光泽,长长密密的睫毛微微上卷,覆盖在一双细细长长的眼眸上,看向她的目光让人捉摸不定。刚才打架的时候,手好像抽筋了,左手手指隐隐作痛,他微微蹙眉,故作没事人一般甩下一句:
“走吧,待着干嘛。”
“真叫人来了,我才不管你,你就被揍死吧。”
他将手藏到了身后,禾苗早就发现了。
她轻轻说,“你手疼吗。”
“不疼。”他想也没想就这么说。
禾苗跟着他往回走,走出一段路,看着他手上的淤红渐渐有肿起的倾向,她脚步一顿,然后将他拉到了一个长窄的巷道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