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千端军在故弄玄虚,那些连绵的营帐和土灶都是为了迷惑探子。甚至端军抢粮都是有意为之。”
“得民心者得天下,端军如此残暴,焉能使百姓心服。”闵煜恨恨道:“消息确凿?”他又觉得似乎哪里不对,疑道:“安穗被围,即使朕不出援兵,还有滨江呢,如何林永权也毫无动静?不管安穗,也不见他来孟阳救驾?实在费解。”
没想到闵煜会这么问,闵炫一愣,但很快自圆其说道:“滨江重地,没有皇兄的旨意,林将军何敢出兵?且孟阳被围,臣弟也是到了孟阳近郊才知晓,而那些出城的探马大多都被斩杀,如何能将消息送出?”他暗自冷笑,林永权就是你的傀儡,你不发话,他敢自作主张?只会窝在滨江一动不动。更有一层意思,他现在为林永权说好话,借此博得林贵妃的好感,将来枕边风一吹,他也许能重回朝堂借机谋划。
闵煜也知道林永权的性子,不再多疑,但还是隐隐觉得有点不安,现下他倒是十分想念起宋耀,可惜寻了两年音讯全无。
那名被救探子将皇上沉默,以为皇帝不信任闵炫,忙道:“皇上,殿下所言不虚。若不是殿下命人相救,臣再也回不来护卫皇上了。”说着还掉了几滴泪。
闵煜仍只是点头不语。闵炫焦急,也以为这是不被信任的原因,顾不得犯上,对那探子道:“你先出去。”然后一步跨到御案前,激动道:“二哥,弟弟说句肺腑之言。不错,你我兄弟为了大位争斗了许多年,有些手段确实令人心寒,不提也罢。如今我晋朝正值危亡之刻,臣弟早将以往恩怨抛诸脑后。皇兄,臣弟也姓闵,也是父皇的儿子,若真成了亡国皇族,下场历代史书早写明了。此刻,臣弟怎敢会有异心!”这番话可是袁少华教他在关键时刻用来表忠心的。
闵煜有点动容,长叹一声,摆手道:“三弟勿要多心。打虎亲兄弟,此时二哥怎会疑心于你?湛凞诡计多端,朕是怕又中了诱敌之计。”
“无妨,臣弟愿意亲率五千人马先从东边攻出,以探虚实。”闵炫内心小有得意,面上却激昂道:“为了晋朝,臣弟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感动归感动,但闵煜哪敢让闵炫带兵,于是假意和善道:“如今朕就只剩你一个兄弟,让你去冒险,如何对得起父皇啊。只是,”他又犹豫起来,还是有一丝奇怪感觉。
闵炫更加鄙夷,若不是父皇封给你这样一块好地方,凭你也能登基大位?但脸上却好似忠心道:“皇兄,此次围困孟阳的敌军是从东面海上而来,孤军深入没有后援,敌将名叫赵润玉,就是那个女扮男装,做平县县令的丫头,根本不足为虑。此时击退敌军,出兵援助安穗,则能让赵岩腹背受敌,一战可胜。到时端军再无力犯我晋朝。皇兄便可安心专注内政,等待时机一统天下。不然若等赵岩大军一至,孟阳真是危矣。”
“赵润玉竟是女子?”闵煜大怒,举手狠狠砸向御案,疼得他眼睛一闭。当年输棋失了美人,都成为孟阳的笑谈了,如今赵润玉成了女人,那他这个皇帝岂不成了和女人争美人的昏君?这种耻辱怎能忍得住,当即下旨,命三位将军领着五千人马分别从东南北三面出击。又命一位心腹领着十万人马待命。而那点隐隐的不对劲早消散殆尽。其实别的不说,单就闵炫能进城,还带来这样机密敌情,这就有大问题。那么多探子出城都一去不返,说明敌人在孟阳附近监视严密。又怎会让闵炫带人溜进来,还能逮着敌兵审讯半天,也不见个敌军过来?但回禀的人是闵炫,所以闵煜要分一半的心去提防怀疑这位皇弟的话,哪还能好好思量分析。随后提到了赵润玉,更让他怒火中烧,旁的再不会考虑。
大端有闵仙柔、唐咸安这样猜透人心之人,注定南晋覆灭。先出城的三路人马很快就得胜回来,情况和闵炫说的一样,都是空营,端军一击便散,跑得无影无踪。闵煜安心,下旨十万人马出击偷袭端军。这十万人一去便再也回不来。
赵润玉和赵岩的设伏都等了半夜,到嘴边的肉哪能让它跑掉。闵煜听闻,急火攻心,差点晕厥。也亏他平时保养的好,身体无恙。自此,他便下旨加固城墙,然后派出大批探子,指望滨江派兵来救驾,好里应外合击退敌军。自己则整日忧心忡忡借酒消愁厮混后宫。
此场大捷后,赵润玉即刻命人去百姓家还粮,只可惜还是没挽回名声,这也算是她此生唯一的污点。三个月后,红巾营率军彻底扫平了南晋。这时赵润玉才下令让孟阳的探子随意出入,随后又命人做了强弓,砍掉箭头绑上劝降单,天天往城里射去。
闵煜看到这些劝降单,懊悔得想一头撞死,早知今日,当初就该出城决战。现在天下就只剩孟阳一座孤城,还能如何。身边的太监宫女胆颤心惊随时准备护驾,可不能让皇帝自杀。朝中的臣子也有要求严惩叛徒家属然后誓死血战,但他却不想再管了,再杀多少人也挽不回大势,这个皇帝是做一天少一天,就这样醉死梦生逍遥一时吧。
他在皇宫里好吃好喝,城里的百姓却躁动起来。孟阳城内存粮是够支撑三五载的,但那都是在国库中,供着皇宫和军队的,可不会外卖,更不可能施舍。老百姓家里谁有闲钱和能力存那么多粮食?三个月早没吃的了。奸商趁机抬价,城内民怨沸腾。到了七月,百姓实在过不下去,居然暴动起来冲向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