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有心惩罚赵润玉,让她去偏僻苦寒的近乡关待着。只有少数几人看透皇上心思,其中就有唐咸安。他捻着胡须,呡了口酒悠然自得。自家徒儿的性子别人不知他最是清楚。七岁就上公堂替父伸冤,十六岁便不畏强权智取凝香,这说明他徒儿胆识过人。练兵五年,一介女流在满是男子的军营中,将五万人马训练的令行禁止,这说明她手段非常。孟阳战事更说明她心坚如铁。这样的女子,怎会屈服世俗?皇上早有雄心灭狄,近乡关面向北狄,派润玉去分明就是历练,将来其成就恐怕要胜出李朗。只是她得罪了老将军一家,在军中恐多有掣肘。不过若是连这点小事都摆不平,枉费他一番教导,还如何统帅千军万马?放手让年轻人自己飞吧。
唐咸安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但也是赵润玉幸事,马老将军回府就倒下了,他本来年事已高身子不好,再加上又气又羞,能不生病吗。大夫见急病凶险,都不敢治。马英紧急命人奏报皇上,请御医过来诊治。
湛凞还没来得及歇口气,听闻消息也没反应,只打发了两个御医过去。然后宣来武青昭问了润玉和马英的事情。武青昭哪敢隐瞒,将军中几年和最近在京之事一五一十说了,末了又道:“臣也规劝过马将军,赵将军既要结拜,便是明说只有兄妹之义,只是没想到马将军实在痴情。”
湛凞没再说这事,而是对武青昭语重心长道:“你父亲是朕的左膀右臂,可惜英年早逝,他将你托付于朕,朕自当要好好栽培于你。你当以他为榜样,效忠朝廷造福百姓。你是文人,总在军中不适合,去翰林院做个侍读学士,朕赐你御前行走,用心学着。”武青昭大喜,激动叩首谢恩。
湛凞让他退下,阴沉着脸回到清漪宫大发雷霆,“老家伙仗着军功放肆异常,都不把我这个皇帝放在眼里。他在端北盘踞多年,端北军都已经是他马家军了。正好这次借口他病了,让他在京颐养天年吧。我已决定让赵岩去守端北。马英,哼,我偏还让他在润玉手下做事,膈应着他。”
闵仙柔听了一点就明白,笑道:“你生哪门子气?老将军丢了那么大颜面,该他生气才是。这赵润玉也是够狠,不愿别人提亲明说就是,何必要等到老将军赐婚之时才反对?可见是年轻气盛想给老将军个教训呢。”
“教训又怎样?要是我,将他们往死里整。赵润玉都说结拜了,马英还纠缠,与那些纨绔子弟有何区别?”
“不能这么说。马英面上看似玩世不恭,其实久在军营,对感情一窍不通,不能怪他。你别瞪我,我只是就事论事而已。”
“你怎么替马英说话?”
“你又瞪我,看来烤肉吃多了确实容易上火。”
“哼,晚上就拿你泻火。”
“帮你泻火乐意之极。”
小两口拌嘴拌得乐在其中。众人都躲了出去,偏酉阳不识趣进来跪下,“皇上,娘娘,袁少华没有支会柳玉陵,私下运了一批丝绸进京,借口是天下一统拓宽商路。昨天晌午到的,晚上便去了马强府上拜访。”
闵仙柔略一思索,“他不认识马强,是去找马志洁的。看来柳玉陵的背景是瞒不住了。”
酉阳道:“娘娘所言极是。安插在马府的探子回话说,虽离着远听不真切,但只言片语中还是泄露了柳玉陵的身份。”
湛凞奇怪,“马志洁又不是权臣,马家也今非昔比,他怎会去投靠马志洁?”
“论权,天下何人比得过你我?柳玉陵有我做靠山,他何须再去投靠别人?以我猜测,他对马志洁是‘惺惺相惜’,想拉拢过来替自己谋划些见不得人的心思。小人一朝得志便想翻天。”闵仙柔又命令酉阳道:“去将袁少华京中所为一字不漏告之柳玉陵。”酉阳领旨而去。
湛凞笑道:“柳玉陵现在未必管得住袁少华。”
闵仙柔悠悠道:“越管越会心烦。你都早在谋划了,如今断不能终止。我也只好添些助力。”话音还未落,申菊慌张跑进来,颤声道:“皇上、娘娘,不好了,公主落水了。”
闵仙柔很少失态,此刻惊得花容失色。湛凞却微笑感叹,眼中闪过一丝狠绝,道:“终于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十三章
闵仙柔顾不得对湛凞生气,心扑扑直跳,声音都有些虚软,“公主现在如何?快说。”
申菊白着脸,哆嗦道:“回娘娘,公主已被救下,现已去沐浴更衣,周医官也跟着去请脉。”
湛凞搂住爱人,笑道:“不会有事。那么多暗卫,再加上滢儿会水,有什么好担心。”
“没心没肺。会水和落水能一样吗?滢儿才七岁,猛然入水肯定惊慌,若呛水入肺,哪还了得!”闵仙柔狠狠掐了一下湛凞,对申菊道:“详细说来。”
申菊道:“皇子下学后来清漪宫给皇上请安,正巧公主在湖边玩耍,瞧见后要皇子陪着一起玩。原本也是好好的,转眼公主就落水了,其中情形谁也没瞧见,李嬷嬷离得最近,当即就跳了进去,所幸湖边水不深。”
“你去将公主抱来,让周医官去给李嬷嬷瞧瞧,朕看她比公主呛水厉害。”湛凞风轻云淡的样子彻底惹怒了闵仙柔,她推开湛凞,冷眼道:“磨砺磨砺,把女儿磨出危险你开心了?”
“不知道危险,如何体会人心险恶?我留给她的是个太平盛世,倘若她心中也只会太平,岂不害了她?”
“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