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霉的怕是那无权无势的韩亮节,他若是聪明,绝不会卷进来,否则,可惜了他一身才华。”
马志洁默默细想了一番,竟是大有道理,也有不再多说什么了。
次日端午,闵踆难得上了次朝,难得露出点笑模样,看向韩、马、董三位年轻官员。马志洁和董世杰两人悄悄对视了一眼,均默不出声。只有韩亮节满脸通红,激动地跪倒在地,向闵踆求娶公主。闵炫眼中闪过的狠绝让几个心中的有数的人一阵胆寒。闵踆很满意,立即允下,问了钦天监,婚期就定在五月三十。
散了朝,韩亮节春风满面,不断有官员向他祝贺,只是有人看他的眼光中多了一丝惋惜怜悯,他正在极度兴奋中也没细想。马志洁暗暗摇头,董世杰满脸冷笑,他倒要看看韩亮节的下场。
闵仙柔听到这个消息,平静地摇摇头,“这人的文章我看过,是不错。可惜了,要能收归已用也许能成为栋梁之才。”这番话听得来汇报情况的武师德哭笑不得,可身边的酉阳、申菊却暗自撇嘴,这位公主恐怕早想出什么歹毒的法子对付这个倒霉蛋了,只是不知世子听了会怎样。
湛凞听到这个消息已经是八日后,她和一帮护卫按照图上标注的小路绕道回的端地,时间上长了些,快一个月才到王府。巧的很,她前脚进门,后脚从京城来的密报就到了,她当时又累又乏,听到这个消息也没细想,只觉从头到脚一股怒火抑制不住的烧了起来。跟随的银月直觉出危险,紧紧抱住已经双目赤红、欲要转身而跑的湛凞,不停朝后面的卫绪使眼色。卫绪会意,快速进府,片刻又飞奔而来,不由分说将湛凞扛起,直奔到后花园的玉湖,用力把湛凞甩进湖中,然后默默地退下了。
通身的凉意顿时让湛凞的怒火熄了下去,她把头埋在水中泅浮了一阵,才疲乏地爬上岸,四下一望竟不见一个人。她垂头丧气一脸颓唐,刚踏出一步,耳边就听有人道:“行大事者,需要学会喜怒不形于色,你方才那样成何体统。”
这声音湛凞太熟悉了,正是她最敬爱的父王,可此刻她只有满腹的怨愤,“为什么?为什么要让仙仙一人留在京城?你知不知道那里多危险,你让她一个弱女子独自留在虎口,你让我的心从此不得安宁。”这是她第一次对父亲大喊大叫。
湛洵面无波澜,“你不信她?”这一句就像带着仙法,让湛凞一愣,脑海里陡然出现了她们分离的那个夜晚,闵仙柔那坚定的目光笃定的口气,是啊,我信你,我既然信你怎能疑你?
湛洵见女儿的眼神渐渐清明,内心很欣慰,“父亲知道你有诸多疑惑,你跟我来吧。”
湛凞这才发现父亲似乎老了许多,面上愁眉不展,她心里一惊,暗骂自己没有出息,竟忽略了父亲,赶紧上前两步跟上湛洵。
湛洵带她来到王府中一处极其隐秘的小院中,回首看看女儿,轻轻叹息,推开房门跨了进去。
湛凞一看屋里立着李嬷嬷和周大夫,心里咯噔一下,赶紧上去床前,只见娘亲即墨瑶半靠坐着,脸色灰白形容枯槁。湛凞跪倒在地,惊得说不出话来。
即墨瑶勉力朝女儿笑笑,伸出瘦的只剩骨节的小手想去抚摸女儿,湛凞赶紧握住母亲的手,眼泪不自觉地流下了。
湛洵挥手示意下人出去,将女儿搀起,叹道:“不是父王怎么样,是你母后病了。父王要带你母后去栖梧山找你姨娘治病,这一去也不知何时才能回来。”
湛凞抹去眼泪,不解道:“父王怎会这么说?不过是去栖梧山,女儿会去看你们的。难道母后的病,”她心里一紧,不敢说出口。
湛洵明白她的意思,胡乱编了个理由,道:“别乱猜。你母后体质异于常人,先天性的体弱,要静静调养好长时间方能恢复。栖梧山深处有一颇为神奇的温泉水,只有那儿能养好你母后的身体。父王要陪你母后前去,所以干脆假死,让你名正言顺的即位。以后端地的一切都要靠你了。”
湛凞将信将疑,“女儿会常去探望母后的。”
“胡闹。”湛洵突然严厉道:“益阳离栖梧山何止千里,一来一往得荒废多少正事。如今我湛氏正是危急之秋,你这样做对得起谁。别忘了,你的闵仙柔还在京城替你谋划。”湛凞只觉一口气堵在胸中。
即墨瑶心疼女儿,“怎么浑身上下湿透了?还不赶紧去洗洗。”湛凞见自己这狼狈样影响娘亲心情,赶紧应着出去了。湛洵过来挨着即墨瑶坐下,叹道:“女人外向啊,还没成亲呢,她心里都全是闵仙柔了。”
“你忘了你也是女人?”即墨瑶被她气乐了,“你这是何必呢,让她们这热辣辣的分开,不是存心熬她们的心吗。”
湛洵正色道:“我就是要熬她们。凞儿和仙柔虽聪慧,但都是没经过事的。你想啊,凞儿是女子,在端地我湛氏历尽数百年经营,又对百姓不薄,这才换来凞儿平稳登位,可我湛氏要真得了天下,别说那些明枪暗箭,光是悠悠众口蜚短流长都能将人活活淹死。凞儿若以女子之身登了帝位,就已经是亘古未有的事了,那些个文士能甘愿?可是她若再以女子之身娶了闵仙柔,那简直就是冒天下之大不韪,且不说闵仙柔是个女子,单看她的公主身份,那些忠于我湛氏的人怕也是心有不满。你看依凞儿对闵仙柔的感情,若有人极力反对出言不逊,会怎样?”湛洵叹道:“我怕啊。天下言路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