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递个折子上去,到各地筹粮的事就交给你了。”马强疲惫地说道,复又躺下安歇了。
马志洁内心狂喜,他终于可以在湛凞面前堂堂正正地出现了。伺候父亲睡下,他来到书房,提笔狂草了一顿,可仍然压不住兴奋,于是便想出府去转转。这时下人来报,府外有故人求见。
马志洁疑惑不已,这时节还有几天就过年了,谁还忙着来登门?以往求他父亲在官场上通个门路的人,这时倒是会巴结着过来,可现在新朝建立,大家都摸不准方向,都在观望,谁还敢四处结交受人把柄?他决定亲自去府外看看,非常时期,不必要的人还是少沾惹为妙。
马府旁的一处小边门,一位身形瘦弱、气色不佳、双眼无神的男人见马志洁来了,赶紧一步跨上前,满含热泪,双手颤抖地抱拳哽咽道:“马兄,求你救救我吧。”
马志洁定眼细看,大吃一惊,“你?你是韩亮节?”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章
马志洁万万没想到找他的人会是韩亮节,这可是个烫手的“山芋”,他不知该如何处置,更不敢将人带进府中,他心里明白,现在京师到处都是湛凞的人,搞不好会给马家带来灭顶之灾。他只能高声地干笑一声,说道:“亮节兄,如今新朝已立,你那被圈禁的旨意早作废了,还不赶紧回去洗漱庆祝一番。”言下之意是你的身份尴尬,既然能出来就赶紧走得远远的,别自找麻烦。
韩亮节经过多番变故,再不是以前的愣头青,知道自己不受欢迎,他哭丧着脸道:“志洁兄,我也是迫不得已才来找你的。求你找人通融通融,只教公主,不,只教皇贵妃娘娘知道即可。”
马志洁在这可怜地叙述中明白了大概,可他哪里知道韩亮节的心思。原来这韩亮节自从被圈禁后表面上倒也安分了,每日家看书下棋看上去是在自娱自乐,可心里随时注意着靠近他任何一人的一言一行。他清楚地记得上月十一,一觉醒来总觉得不大对,似乎太过清净。他胆颤地到府门处看了看,吃惊地发现竟然没有一个人。但他吃过大亏,不敢轻举妄动,等了几日,确定再没人来管他,这才小心翼翼地跨出府门,到街上一打听,更是恨得咬牙切齿,原来竟让湛凞得了天下,不用想,闵仙柔肯定投入了那贱女人的怀抱。一股悲天呛地的浓烈凄凉将他全身笼罩,可就他这样的“蝼蚁”还能做什么呢?掏钱买了一大坛烈酒,愤恨地盯着大门上的匾额,上面的“驸马”两个字就像是刀子一样割碎了他的心,他抱着酒坛大口大口地猛灌,恨不得醉死后发现这一切都是南柯一梦。可惜当他第二天醒来,周遭还是如旧。这时他才定下心来思考接下去该怎么办。最好的选择自然是趁无人顾及他时立即远走高飞,他身份尴尬,湛凞恐怕不会放过他。可是解药呢?他身体这样残废,不管去哪儿都会抬不起头,还怎么立足于世间。最终想要解药的念头还是占了上风。再等等吧,闵仙柔也许会信守承诺,毕竟自己是为了她才牺牲这么大的,她不能忘恩负义。
哪知韩亮节的算盘完全打错。闵仙柔似乎遗忘了他,整个“驸马府”就好像鬼府一般,只有他一人。等到快过年时,他实在等不下去了,钱粮告罄,实在坚持不下去了,他思来想去只得来找马志洁帮忙,毕竟他和马家没有什么过节。
马志洁不知他被药物去势的事,以为这人贪图富贵,还想着在官场争上一争,不由心生鄙夷,刚想出口讥讽几句,心中又突地一动,也许可借助这事由挑拨了皇上和皇贵妃也说不定,哪怕是在皇上心中埋下个种子也好,指不定哪天就长成了参天大树。打定主意,马志洁淡淡笑道:“董兄,志洁绝不是落井下石之人,况且同僚一场,总有些情分,你放心,我定会帮你的。”他吩咐小厮取了些银钱舍给了董亮节,说道:“你也别抱着太大希望,毕竟世道不同了。”
董亮节如今也不再像以前清高不凡,忙不迭接过钱袋,感激万分道:“多谢,多谢马兄。”
马志洁见他远去的背影竟有些佝偻,两鬓也有了白发,不由感慨不已,这哪里还是以前英俊倜傥的fēng_liú才子,分明就是个潦倒困顿的穷酸书生。还是父亲有远见啊,要是当初自己成了这个倒霉的“驸马”,他浑身一寒,不敢再想下去。
圣启元年腊月二十八,皇帝大婚的前一日,在正阳殿的常朝上马强没有像过去几日极力推脱筹粮旨意,只站在一旁默然不语,这让董家父子很是吃惊。在湛凞的这道圣旨颁布时,董桦便有了计较,他吩咐董平,等过个十来日,等马强走投无路时,便悄然去安抚招纳,若是能与马家联手,朝政尽可掌握。谁想今日马强的态度确实古怪,他来不及细想,太监已经在高喊退朝了。出了殿门,他见马强又向上书房的方位走去,略微放下心来,他们董家在宫里有人,这几日马强跪在上书房门口的事他早知道了。
马强瞥了一眼董家父子的背影,不住地冷笑。董桦这个老狐狸的心思,他太明白了。投靠董家还不如投靠皇上,当初之所以和董家斗而不破,不过是怕一家独大惹得闵踆忌讳。董家会真心容他?斗了这么些年,他是深刻领教过董桦的狠辣,何况他手中也沾过不少董派人马的鲜血,岂会轻易一笔勾销。还是儿子说得对,干脆投个明主搏一把,将来马家飞黄腾达后,还会怕他董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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