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却硬是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只见那额头上冒出一层层细密的汗珠,还有那只疼得略微发抖的左手。
终于等着那阵痛感过去,齐懿身体向后仰去,靠在沙发上,张开嘴大口的喘息着。
气韵稍微平缓之后,齐懿取出黄药棉,放在伤口上遮住那看起来有些吓人的血肉裂口,随后再拽出医用纱布,在那里缠绕了几圈,直到不会再有任何看到伤口的机会,这才停手。
只是这样简单的几个动作,却让齐懿额角的汗流得更多,她把包扎到一半的手臂,平垂在腿上,尽量不牵动伤口的,把身体的重量放在沙发靠背里。
“真是,这点小伤,竟然也开始感觉到疼了吗?”低笑着自嘲,齐懿把头靠在沙发垫上,“这么久,原来身体已经遗忘了疼痛呢!”
她把视线投向浴室的方向,那里的水声还在继续,闻侑美应该还没有洗好。
有些耐不住疲惫的,齐懿眨了眨眼睛,坚持了一会儿后,忍不住缓缓的闭上,她打算趁闻侑美没有出来前,先稍微休息一下。
伴随着浴室里的哗哗水声,齐懿陷入到短暂的睡眠之中。
而浴室那边的门并未关上,半敞开着一半,闻侑美正背靠在关闭的那扇门上。
她就知道,齐懿会支开自己,一定是有什么原因。所以,她进了浴室后,只是打开了淋浴,并没有去洗漱。
闻侑美借着半个玻璃门的掩蔽,清理伤口的过程,她从始至终全都看到了,甚至是齐懿的任何一个表情。那因为疼痛而皱起眉,那咬出血痕的下唇……
这个笨蛋,为什么在她最痛苦的时候,她不想让她看到呢?
就算自己会伤心,会难过,可是闻侑美还是想要陪在她身边,哪怕是疼痛也由两个人一起分担。
手指紧抓着玻璃门的边缘,闻侑美仰起头,把眼角要流出来的泪忍回去。她不会让齐懿一个人去承担那些事的,不管是什么办法,她都会拼尽全力,去守护这个人。
抱着这样的决心,她抬手擦掉眼角的湿润。关闭了淋浴头,返身走出浴室。
沙发上,齐懿苍白着脸颊半躺在那里,本来就很瘦的脸颊,在那苍白之中更显得可怜。
闻侑美坐到她身边,不忍打扰她,尽量把动作放到最轻的抬起她的手腕,继续她没有完成的伤口包扎。
一直到包扎完毕,齐懿也没有醒,或许是那盒药粉中含有麻醉的效用,她仍在睡着。
闻侑美起身去了趟卧室,抱过来一床被子。她把被子轻轻的盖在齐懿身上,而自己则绕过她受伤的手臂,依偎在齐懿的另一边。
闻侑美把头靠近在她的心窝,听着那里沉稳的心跳声,她慢慢的闭上眼睛,手臂圈住了齐懿的腰,让两人的身体更加亲密无间。
聆听着齐懿平稳的心跳声,闻侑美也缓缓睡了过去。
从麻醉感中苏醒过来,齐懿只觉得胸口有种沉重感,一低头才看到,原来是闻侑美正趴在自己胸口,已经睡着了。
借着壁灯,齐懿看了眼墙上的电子钟,现在是凌晨两点多。
她一点点的、轻手轻脚的把闻侑美从自己身上移开,挪到沙发另一边躺好,并且替她掖好了被角。
站在沙发前,齐懿低头凝视着闻侑美的睡颜,心里五感掺杂。
她没有后悔,没有后悔今晚自己那样做。尽管,那行为在别人看来也许是个疯子,或者傻子。
可是,她心里比谁都清楚,自己惹怒了那位赞助商以及副台长的后果。作为一个刚刚崭露头角的导演,她要面对的恐怕不只是一份普通的电视台辞退书,更有可能的是会被封杀,在这个她热爱的导演行业中,再没有机会去拍戏。
所以,她是有准备的,在冲动的猛撞的行动前,却是有着最彻底的准备的。
不是她想要放弃掉导演事业,而是,当时的她别无选择。
她无法忍受自己之后畅通无阻的事业,是要建立在牺牲自己女人的前提下。
齐懿,她宁可舍弃掉自己的一切,也不能让别人对闻侑美做出那样的事,除非她死。
刚才回到家后,她在清理伤口的时候,也开始冷静下来,更深一步的去思考这件事的解决办法。
这样的思索间,她认识到,自己当初所想的办法还是幼稚了。她就算是离开了电视台,再也不当导演了,可是对方却未必会因此而善罢甘休。
那个王总,他的目标是闻侑美。所以,她齐懿受到什么样的打压,都对那男人没有任何受益。
这一次他失败了,之后他还是会找寻各种机会,再对闻侑美下手的。而那时什么也不是的自己,却无法再像这一次一样,站在闻侑美的身边,挺身出去保护她。
如此一想,齐懿改变了主意,她不能放弃掉自己的工作,也不能放弃导演的事业。她这样做的原因只有一个,她要继续留在这个险恶的圈子里,用所有的力量去继续守护闻侑美,不让她再受到任何一丝的伤害。
现在,可以帮助到她齐懿的,只有一个人。
这个人可以确保她不会被电视台辞退,可以确保她继续在这个行业做下去,也可以轻松解决掉王总那边的任何难题。
更不会让那个男人再敢去纠缠闻侑美,不会再找她的麻烦。
而这个人,和齐懿很熟,熟到曾经,齐懿以这个人为目标,不断的向前努力着,让自己成为更强的人。
可是,当齐懿拥有足够能力去站在和对方一样的高度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