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再开始埋头专注核对药方。
“嗯...嗯。”宋闻礼应了两下。
记忆里这位许子青映象还是是略微模糊的,可她独独记得月初大雪天她娘病倒的时候,徐子青连夜赶雪路到她家里头看诊,那时候他手指头都冻得通红僵硬,帮着煎药端碗喂药,照顾完苏氏还得抱着安慰泪眼婆娑的小闻礼。
“徐才去了安娘那屋,看看她病况如何。”徐子青将药包好了递给她面前,瞅了瞅闻礼眼睛,忽然弯嘴儿笑起来,“瞧把你弄紧张的,安娘没什么大病,只不过咳嗽严重了些,需得给她改改药剂量。回头我给她弄好药草,你给她送过去,反正你们两家隔着也近些。”
“好。”
见闻礼甚是稳妥且庄重接过那几包药,徐子青免不了弯嘴儿笑,他挑卷起两边衣袖弄至手肘,拿出义诊箱来:“来,坐那凳上,我替你诊诊脉。”
闻礼依言,让他诊了脉,过后她见徐子青面容略显严肃,想着难不成是自己那病落了什么病根,开口想询问,徐子青脸色回过神来,视线落在她脸上,定了定:“已经没什么大碍了,日后多注意休息,别总跑到太阳底头下去晒,也少裸着脚在河边走来走去,那处阴寒。被未来夫家听见这么些好事情,看你羞不羞。”
被徐子青这么言语教育,反倒是她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估计因为如今是孩子身体,连着心性都快回归童年似的,闻礼揪揪下面的衣衫,左手掌蜷起来放嘴边假意咳了声:“下次会注意的,徐大夫。”
徐子青一愣,硬是把那从心底里涌出的笑意给吞了回去,他也正经回了句:“早些回去吧,别叫你娘干等。”
于是她乖乖背起背篓,和徐子青招手作别后准备走,说来也奇怪得很,她这前脚刚迈出,别人后脚就面对面地撞了上来。
啧,撞得还挺疼。
这屁股一下子坐落在阴嗖嗖的地上,连着背篓里的瓜果粮食都散在地板上。宋闻礼狼狈地爬起来:“疼疼疼。”再摸摸自个屁股,直到头顶旁边传来句“姑娘以后走路可要小心些。”这句酷似风凉的风凉话,奈何她没脾气的人也会被弄出脾气来。
宋闻礼抬起脑袋瞪着那笑脸的徒子,结果自己那一脸的凶神恶煞气势直接被对方瞬杀,其然她心底里有些敬畏这人的,对于面前出现在药铺里名唤阿孟的徐大人近身侍卫,剩下的感觉只有敬畏吧。
“明明...是你走得急,撞上来的。”闻礼说话没底气也得充着有底气,视线瞟见少年那双笑眯眯的冷眼儿,身子骨直接抖了抖,“是你不小心。”
“可我明明记得是你走得急。”
少年说话语速极其缓慢沉稳,虽是时常笑脸对人的,可在她看来这阿孟的确有些生冷,第一眼看他,便觉得如此。
“阿孟,别整宋家姑娘,她比你小。”子青走出来,将药箱往自己身上一背,再说,“而且方才是你走得急,怎地变成宋家姑娘走得急了。”
“是我说反了。”侍卫少年接着咳了声。
“可是有哪里摔着碰着了?”徐子青问她。
“我没事,撞得不疼。”
侍卫才瞟了眼那姑娘眼,眉头挑挑,出言便问,“姑娘你为什么每次看见我就害怕。”那侍卫笑眯眯地指着自个问话,声音尽量是对小朋友那样的温柔,“我又不是坏人。”
“不是每次,这才第二次。”闻礼答。
“姑娘别在意细节。”侍卫少年依旧笑眯眯地,俯身帮她把地上那些东西放回背篓里后,再教育她,“看吧,坏人不会帮你拿这些东西。”
“坏人的确不会帮忙...但事实是你弄破了我的西瓜。”宋闻礼镇定回答,伸手指了指滚到桌角下的那变成两半的可怜西瓜。
“在下赔你就是。”侍卫指了指旁边那家果子店铺,“不过我不会看瓜,过会儿还需得要姑娘同行。”
“那也行。”
宋闻礼没拒绝,毕竟真是他先撞上来的。
这侍卫才走在徐子青面前,先将自个脚边落下的一把蔬菜拾起来,随手往后一抛:“接着。”丢给闻礼怀里,再是客气地眯眯眼儿,面对着徐子青,笑着说,“徐大夫,大人已在府邸候着您了。”
“我知道。”徐子青这边将诊箱撂在肩头,临行前再叮嘱阿孟句,“你将这闻礼丫头送到宋家才能回府,知道没?”
少年这边愣愣地瞪了瞪眼睛。
“毕竟是你先撞上人家的,这小事你可得帮人家办好。”这会儿徐子青说话极其悠闲,对着那闻礼温然笑过后,才施施然走了。
闻礼也被弄得脑袋一愣,侧头瞧了眼旁边的少年,旁边这少年刚好拉下脸来反瞧着她,闻礼肩头一抖,埋头开始收拾背篓。
也预备着背起来,结果旁边那位叫阿孟的侍卫,左手轻而易举地便将这篓子从地上拿起来搭在肩膀上,闻礼踮脚,想上过去拿,结果这侍卫又换了个肩膀继续扛着。
见那侍卫眼睛忽然笑眯眯地瞧着这矮子小姑娘,语气颇有玩味儿的意思:“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