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芷兰苑很远,依然未见侍卫长身影,便向身旁侍书问道,却见她们低著头,你看我我看你,良久,没有一个人回话,慕容熙觉得奇怪,“怎麽了?”
“王爷……奴婢们想问……王爷是不是已经对梓童变心了?”
最後,侍书鼓足勇气,从星星中挺身而出,低头揉著衣襟问道。
慕容熙这才恍然大悟。根本没有什麽侍卫长找她,只是这帮丫头们听到她在屋内被母後逼著说的两句话心中不快,骗她出来,想要问个究竟。
女王爷(四十七)
“上次的鞭子没打够麽?”
本王是爱的更深,而非变心。你们懂什麽呢?慕容熙说完,一拂广袖,转身走开,遗给侍书侍画等人一个飘逸的白色背影。
虽然知道她们是为梓童好,但慕容熙也不想向她们解释。一来,她们一向长舌,若是说给她们知道,不知哪天她们坐在一起闲聊说起,就给南宫璇窃听到,坏了大事;二来,对南宫璇的虚伪应付,原是母後一手策划,她本意并不赞同,因而也不愿提及此事。
“王爷……”
见慕容熙生气离开,侍书忙挑著灯笼几步追上,侍画、绿珠、柔蓝等也急忙跟了过去。纵使王爷变心,也依然是她们心目中最圣洁的人,她们还是会誓死追随她一生,又况且,她们的怀疑尚无法证实呢?
眉月被乌云半遮半掩,有些昏暗的月光照在琼楼玉宇、碧槛雕栏间姿态婀娜的彩衣侍女和被她们前後簇拥著的俊逸的白衣少年身上,使她们之间本就沈默的气氛更加压抑。
“你们退下吧。本王累了,想早点休息。”
慕容熙进了卧房,便挥手令侍书等十数人退下。看著她们低著头一一走出房间的背影,慕容熙唇角轻扬,溢出一抹笑意。没有童儿陪在身边的日子,故意逗弄这十几个一起长大的侍女是她难得的消遣之一。她其实很感激她们使她从宇文昊屋中脱身,却依然对她们不苟言笑。
卧房内的摆设自遭冷面老顽童“洗劫”後有了很大变化。都是母後让侍书她们精心重新布置的,慕容熙也不在乎,只随她们摆设去,童儿不在,这里只不过是个睡觉地方罢了,除此之外没有任何意义,又为何讲究那麽多呢?
脱下衣衫,拉过锦被盖在身上,吹灭床头的蜡烛,回忆著傍晚十分与童儿见面的一幕幕,慕容熙嘴角不由泛起甜甜的笑意,不久便进入梦乡。梦里,芳草茵茵,落英缤纷,童儿玉雪玲珑的身影雀跃其间,见草地上有开的豔丽的花儿,便弯下腰来一一采下,集成一束握在手中,闭上眼睛深嗅它们的芳香,那可爱的模样,令人忍不住想将她轻轻拥入怀中……
第二天醒来时,慕容熙习惯性地坐在床头,看著空空的另一半床发呆。没有童儿的这些日子,她几乎天天如此,直到侍女进来服侍她洗漱时,她才会缓过神来。
最近南方蛮族少有来犯,兵事轻闲,慕容熙用完早膳,信步走进王府花园,玉带河“哗哗”流经花园,落花飘落其中,随波逐流,慕容熙看著,不禁神远。
一阵箫声由玉带河上游传来,将慕容熙思绪拉回,这箫声……她略一蹙眉,随即舒展,想起是宇文昊所吹,便顺著河岸寻声走去。
走的近了,掠开身前遮住视线的枝叶,慕容熙看见宇文昊坐在轮椅中,面对著喷雪流碧的玉带河,正昂然吹奏著一支洞箫名曲,乐音豪毅峭直,满蕴踌躇满智之意,与他曾在安城郊区民宅丹亭中所奏春华逝尽、伤情满怀的曲风迵然不同。是何事使他心境发生天壤之别的变化?慕容熙听著,禁不住低头沈思。
“如此容颜,如此才华,竟是男儿身,可惜呀,可惜。不过,这却正对熙弟你胃口,皇兄说的没错吧?”
慕容熙正想的出神,背後忽然传来一个似笑非笑的声音,慕容熙回头一看,慕容煦不知何时已立在身後。慕容熙知道他是讥笑自己有断袖之痞,也不在意,冷冷地看他一眼,便又转回身去。
“皇兄记得,曾几何时,熙弟为了一个心宜的美少男与我长兄反目成仇,以致联合诸王废掉他太子之位,熙弟既然喜欢男人,又何必抓住玉容公主不放手呢?要知道,以她那般公主性格,可是容不得你三心二意,更不要说喜欢男人了。”
我从来没打算要南宫璇,她能不能容得她未来夫君三心二意,与我何干。倒是你如此花心,以後娶了她回去,要想著怎麽才能让你那後宫三千佳丽免遭她毒手才是。慕容熙想到这里,鼻中冷哼一声,唇角一弯,一清如水的眸中溢出点点黠色。
“哎,熙弟,你看这样可好麽?”慕容煦见慕容熙一直盯著宇文昊出神,一计升上心头,看了看左右无人,拍了拍慕容熙肩头,把脸凑到她耳旁低声道,“熙弟,皇兄做主,把这大美男宇文昊嫁给你为妃,如何?若是明国和雍国有人敢说个不字,皇兄定然倾力为你出头。”慕容煦说到这里,顿了顿,接著道,“不过,皇兄成你之美,你也要有个表示才好,你……把玉容公主让给我,怎样?”
亏你想得出。慕容熙听了,忍不住一笑。知道若不把他引开,一会儿他说到兴头上,激动起来,乱嚷嚷,定会扰到宇文昊雅兴,便迈步走开。慕容煦见她笑了,以为是动了心,自然紧跟不舍,继续游说。慕容熙最是惧怕南宫璇!身,慕容煦跟著她使她无形中多了一个“保护伞”,便也不赶他离开,有一句没一句的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