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孩子们都睡着后，马玉平靠在床榻上编织，手肘碰碰身边的郝庆红问去蒋国栋那里喝酒时有没再劝劝他。郝庆红摆手：“我刚起了个头，他就说什么哀莫大于心死，说什么在一起增加仇恨，什么牛角尖，又说什么是可忍孰不可忍一大堆，我听得云里雾里的，后来才弄清楚他没有半点和好的意思，打算就这样各过各的。”

马玉平：“难道他想离婚不成。”

郝庆红：“不是，但焦全芳想离的话他同意。”

马玉平：“你有没告诉他，焦全芳说死也不会离婚，想找别人没门，拖也要拖死他。”

郝庆红：“还用我说吗，蒋国栋有文化有知识，焦全芳的心思他难道猜不到。”

马玉平：“焦全芳现在话越来越少，没以前爱发脾气了。”

郝庆红：“找不到发脾气的对象了，你们女人都是这样，死要面子活受罪，其实她也想蒋国栋的，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马玉平：“我再去劝劝她，放下面子跟蒋国栋讲和。”

郝庆红：“我看没用了，蒋国栋钻进牛角尖出不来了。”

马玉平惊讶地：“你什么时候变得会说这么深奥的话了。”

郝庆红：“我哪会啦，人家蒋国栋自己说自己的。”

马玉平：“我说怎么突然有文绉绉的了。”

郝庆红；“我们没有文化，一定要培养我们的孩子读书。”

马玉平忧心忡忡地：“读啥书啊，自建军升上初中，上了几节课扳手指头都数的清。”

郝庆红不说话了，后悔又把马玉平带到忧愁的情绪中去了，他也不敢再想那点事，只好独自钻进被窝去，闭上眼睛睡觉，马玉平偏头看看，也收了线针。

马玉平是想到什么就做什么，郝庆红说要关心关心二女儿，她马上就管起来，说要培养孩子读书，她马上就教育两个读书的孩子不能贪玩，在家做作业，都说没作业，同学都在玩，她就叫他们自己拿书来看。

两个孩子怨声载道，人家都在楼下玩得兴高采烈的，她把他们关在家里看书，她坐在旁边打线子，他们哪里看得进去，特别是郝丽华，蒋春梅叫了好多次下楼跳房子，几个女孩子在下面扯着嗓子喊：“郝丽华，下来，就差你一个。’

郝丽华央求马玉平：“妈妈，我去一会嘛？”

马玉平：“你怎么就坐不住呢？你看李叔叔家两个姐姐，整天都呆在家看书帮大人做事。”

郝丽华：“那蔡叔叔家怎么不说，蔡依华每天都出去玩，还是跟男同学一起，还有春梅。”

马玉平火一下涌上来，凶道：“你现在大了翅膀硬了是不是，我说一句你要顶一句。”

郝丽华不敢顶嘴了，咕噜句，眼睛盯着书，嘴巴撅得高高的，郝建军偷看眼母亲，埋下头去，假装认真的样子。

郝庆红实在看不过去了，叫两个孩子出去玩，话音刚落，郝丽华快得像兔子样跑出去了，接着郝建军也走了，郝丽秋见状喊着姐姐跟着去了。

郝庆红：“建军，看着妹妹。”

马玉平不满地：“捉鬼是你放鬼也是你。”

郝庆红不敢惹怒她，笑笑：“劳逸结合，不都在玩嘛。”

马玉平：“你就会做好人扮红脸。”

郝庆红：“看书太枯燥，你找点他们感兴趣的吧。”

马玉平思索起来，什么是女儿感兴趣的呢？她突然想起，郝丽华非常喜欢吴氏针扎的鞋垫，吴氏手巧，鞋垫扎得最好看，什么花啊鸟啊她只要看看就凭想像扎出来了，每年都送他们每人鞋垫，郝丽华看着漂亮的鞋垫都舍不得放鞋里，感到踩脏了可惜，不如请吴氏教女儿扎鞋垫，说不定能收住她的心。

马玉平风风火火的性子，想到就要做到，晚饭后就去找吴氏，郝丽秋是吴氏的干女儿，郝丽华她是期盼将来做她儿媳妇的，每次做衣服都是两姐妹一起，是郝丽华的事她格外上心，答应第二天下午就过去。

马玉平走后，吴氏都有他们鞋码，马上找出家里的做衣服剩下的布头按郝丽华的尺寸剪好，做这些时已经事先吩咐吴守亮去外面厨房用灰面搅好了浆糊，只有郝家姐妹的事吴氏才能喊动他。

吴氏粘上两层布，觉得不够厚，又剪一层粘上，熬夜包边，吴守亮取笑她想儿媳妇，孩子还小呢。

马玉平他们刚吃过午饭，吴氏就来了，还带来了好几种颜色的丝线，郝丽华听说吴氏教她扎鞋垫真的来了兴趣，蒋春梅过来叫她去玩都没去。

吴氏先教郝丽华扎比较简单的格子，郝丽华悟性不错，一点就会，吴氏看着高兴，马玉平更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