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精力快耗尽了,三名黑衣人竭力掷出一剑,轻而易举地一挑,一下子挑去了他手中的兵器……
失了兵器,他手足无措,一时惊慌,足下一绊,又被绊倒在地,两名黑衣人掏出腰间的匕首,像黑夜里的蝙蝠魅影朝他扑过来。他一个骨碌翻滚过去避开,黑衣人插空了,手中的匕首猛刺在荒草里,被他勒住脖颈,气绝而亡。
还剩下最后两名……
他已经提不起一丝气力了,大汗淋漓地躺在草丛中剧烈地喘息,旧伤裂开,新伤又来,血流从伤口中汩汩流淌,将他身下的草丛染成一片绛色。汗珠与血水混到一起,顺着他的额蜿蜒着下淌……
苍穹如盖,她的笑脸就浮现在绵软的白云一端……
风也不刮了……
静,静得可怕……
愈是静就愈发不寻常,寂静之后是履草而来的脚步,行进规律,是一支训练有素的队伍——一支新的黑衣蒙面的暗卫……
银白的剑光映在他的脸上,有人向他举起了冷冽的兵器,他奄奄一息地闭上了眼,再无力反抗,已然准备好了赴死。
一声熟悉的怒喝将他从绝望中拉了回来,明目一看,来人竟是钟桓,钟桓低吼着一路狂奔上来,提剑来斩。暗卫见有援兵,分散了一些去围钟桓。
一口腥血呛上喉咙,他生吞下去,沉下心,才恢复了一丝气力,咬牙翻身扑上眼前的黑衣人,夺下他手中的兵器,继续投入厮杀中去……
“主子!”钟桓一边压制黑衣人一边冲他喊,“你快走,这里就交给我!”
他充耳不闻,继续厮杀搏斗
……
这次来的黑衣人执着各式各样的兵器,势力太众,他二人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乌压压的人影如潮,从四面向他二人围剿过来。人声、剑声,犹如龙吟虎啸,地上的血汇聚成流,漫过萋萋荒草……
黑衣人的主要攻击对象是他,使出铁锤之类的钝器击在了他的头部……
钟桓歇斯底里地咆哮着,怒吼着,一剑斩断一人,冲向倒地的主人,他已经有些神志不清。钟桓将他拉起来,寸步不离地护在他身侧,黑衣人又来进攻,钟桓只能被动地防御,很快负伤数十处……
西南方向响起一声沉郁的角调……
围攻者闻之一警,面面相觑。为首的黑衣人下令速速将他二人解决掉,令才刚下,身子一哽,喷出一口鲜血,瞪着眼睛倒地气绝时,背部明晃晃地插着一支流箭。
失去了领头羊,黑衣人自乱阵脚。
离弦的箭从草丛中密密麻麻地飞了过来。
不远处有人声低沉地喝起:“大胆!右相大人也敢行刺,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84、解围
黑衣人踌躇不决,却见领着浩浩荡荡的骑兵和弓箭手而来的,分别是赵王和西平郡王,迅速逃之夭夭。
“五哥,”赵王向前瞥了跪在地上的钟桓一眼,道:“我瞧着,右相似乎受伤了。”
西平郡王移目去看,身后的一道白影流矢一样驰过去了,定睛一看,不是她是谁?
望见钟桓后,她一急之下,竟从马上翻了下去,滚落在地又跌跌撞撞地爬起来,迅速扑了过去……
赵王侧首看西平郡王一眼,神情似笑非笑:“五哥,你还不信我之前的话么?”
西平郡王目光黯淡,心头两种滋味一时交集难分……
……
地上的狼藉怵目惊心,他面上流失了血色,血渍汗渍交加,阖着眼一动不动地靠在钟桓肩上。
“受伤了?他怎么回事?”她扑过来,伸手去触他脸,钟桓红着眼,愤愤将她挡开了。他瞪着她惶惶的眼,责道:“还不是因为你!”拉起他的胳膊背起来,越过她就朝赶来的西平郡王和赵王走去。
西平郡王下令抬走地上的尸体。
赵王则殷勤地开口问钟桓:“右相大人受伤了?伤得严重么?本王带了军医,快快让军医瞧瞧。”说罢策马过去命人就地扎营,请军医入营帐,钟桓道了声谢,背着他过去。
她的视线一直锁着钟桓,欲追上去,才迈出两步就被西平郡王拦住。
西平郡王注视她道:“已经报信了,陛下和其他人很快会赶过来的,你别跟他走得太近了,他们都不知道你们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