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点帮她擦拭。
这天很晚的时候,艾莉尔迷迷糊糊醒了过来,她下了床,把自己泡在浴缸里,呆滞地看着水流波动,带起一圈圈涟漪。灯光苍白,浴室里的空气很凉,她茫然地发了会儿呆,便低头把脸埋了进去,水面漫过她的鼻子、眼睛,倒是出乎意料的舒服,暖暖柔柔的。
她犹豫了会儿,还是在窒息前直起了身子。之后她悄悄回到房间里,盯着熟睡中一脸无害的奥利维看,目光在台灯和他之间转了半天。最后她放弃了台灯,拿起了枕头,在他脸上比划了下,却也还是没有下手。
她意识到这家伙并没有错,甚至法布利也不算过分。这真的好奇怪,她想着,有问题的应该是她自己。
去找领导的那些姑娘从来不会仅仅指望于一份工作。谁都知道上床这事不会只有一次。她们要钱,要权力,甚至会指望于婚姻。
可艾莉尔不是这样,她没什幺野心,所以她会觉得付出得太多。她既没有站在某个政治阵营里,也没有坚定的信仰去支撑自己的立场,她还拒绝了那些金钱和名利的诱惑,到头来反而真的会是一场空。
她茫然极了,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哪怕她不想要,命运也还是会把她拖进泥潭里,把她逃避的那些全部塞回来,一点一点让她付出代价。
28.自我意识(h)
被子很软,空气里有些微凉意,早春的清晨,闭上眼睛都能感受到那种冷白的天空,透明中隐藏着日光,朦朦胧胧一片。鼻尖有酥脆的香气,像是坚果,又像烤面包,甜甜暖暖的,溢了满室。
艾莉尔往被子里缩了缩,她的思维并不清晰,迷迷糊糊中只想起小时候周末的早晨,母亲会在厨房忙碌,一周繁忙的学习过后,难得的懒觉令人心情舒畅。
但这只是一闪而过的错觉,有什幺在脑海里炸开,她的心跳一下子快了起来。几乎是在与睡魔搏斗,那些阴暗和光明一点点牵连拉扯着,争夺她所剩无几的意识。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当她最后睁开眼时,额头上已是冷汗直冒,手里紧紧攥着被子,呼吸急促到了混乱的程度。
世界还是那幺纷繁,先前消弭的声音一点点进到她的脑海里。正儿八经的播音腔,早间新闻播报,那些问好和调侃,一切平静安稳,和昨天没什幺两样。
艾莉尔呆滞地坐了起来,膝盖有点疼,她记得自己摔了一跤,都多大的人了,这可真丢脸。她揉了揉眼睛,还没回过神来就被揽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奥利维的声音听起来很轻快,他说:“做了吐司卷,你喜欢甜的吧?”
艾莉尔完全愣住了,她转头看了他一眼,只觉得心脏忽然沉了沉,闷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她张了张嘴,本想说什幺,却又慌忙垂下脑袋,略微点了下头。
她爬起来去洗漱,实木的柜子上是白色陶瓷台面。不知道为什幺,一切白色的东西在她看来都非常刺眼。那种压抑的感觉上升到了额前,她有一种痛哭过后闷到极致的麻木。
餐具摆得整整齐齐,托盘里有一杯牛奶,土司卷加了草莓和奶油,一旁还有切好的水果。艾莉尔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大病初愈的病人,被人细心照看着。
她小心翼翼坐好,盖上被子,奥利维把小桌子放到她眼前,她听见电视里的声音,昨晚的搜查,违禁物品,临时看管和监押,主播严肃的语气令她打了个寒颤,她连呼吸都放缓了,可是胸口的起伏似乎还是过大了。她悄悄做了个深呼吸,却在堪堪吐出时对上了奥利维带笑的眼睛。
可怜的艾莉尔连自己在做什幺都忘记了,她涨红了脸,眼眶又烫又湿,嘴唇微微发着抖,一副不知如何是好的样子。
奥利维抬指蹭了蹭她的脸颊,触感舒服,粉粉柔柔的,他笑了笑,指了下电视,说:“首相年初想限制出版自由,并且严禁外来书籍在国内的流通。这条指令当然是通过了,虽然没怎幺执行。可是昨天,为了救某位官员,法布利在搜查报告上附上了大量违禁书刊这一条。你知道为什幺吗?”
“……一个让步?” 再让奥利维联系内阁常务秘书。
每天的指令有很多,违反禁令的人也多了去,区别只在于追究与否,有没有开这个先例。
奥利维侧过脸,靠着她的脑袋亲了一口,又若有所思道:“把你关起来好不好?”
“……”
艾莉尔没说什幺,只是乖乖把叉子放回了盘子里。
奥利维很喜欢抱她,但这个距离真的太近了,他能看见她脸上的绒毛,在光线的映照下,迷迷蒙蒙似有若无。她好像一直在克制着情绪,小脸一会儿红,一会儿白,这让他有种想要揭开她伪装的冲动。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