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处置,”潘家铭悠悠道,“处置她做甚?人家秋姑娘也没做成什么不是?本世子一向心宽,有句话怎么说,得饶人处且饶人?对,就是这么说的。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虽然不太安分,也没什么脑子,但,既然她没本事算计到本世子,我也就不计较了,就算看庆元侯府不顺眼,也要给丁家一个脸面不是?”
“咳咳咳”四皇子一不小心被自己刚喝进口里的茶水给呛着了,“就你?得饶人处且饶人?咳咳咳,铭世子你说这话自己相信不?”话说,在其它方面得罪这位第一纨绔还真不一定会怎样,别说“得饶人处且饶人”了,就是直接被傲娇的铭世子爷给无视了也是常有的事。可是,若是谁利用女色之事算计这位小爷,必然惨不忍睹,甚至,连身后正做好梦的父兄都要被一锅端。当然了,那些等着同英国公府和皇后做亲戚的父兄通常都是被皇上皇后给端掉的,就连他这个表哥有时手痒痒也忍不住帮着端两个呢。
至于那位秋姑娘的事,呃,只能怪他自己嘴欠没话找话,可不就是“不处置就是最好的处置”了?秋嫣然屡屡算计铭子,从马蹄下死里逃生还能越挫越勇,不就是为了逃避与丁家那傻子的婚约攀上英国公府?不得不说,还真是……敢想!
秋家既然存了这样的心思,越是处置,他们或许就越闹腾。反正如今的秋家也真谈不上什么好名声,万一破罐子破摔、死赖上来就不好玩了,还不如放她一马,呃,得饶人处且饶人吧。呵呵。
此时,被潘家铭和四皇子“饶过”的秋嫣然还在床上躺着发愣呢,高热过后的疲乏无力感和浑身的酸痛无不在提醒着她的又一次惨败,如果说摔马那次还可以说是与铭世子无关、且事发突然铭世子想救她也来不及的话,这次落水却是在他眼前。
她明明算计好的,那个时候离水潭最近的只有正在交谈什么的潘家铭和四皇子,四皇子是龙子。且是总所周知的体弱多病。潘家铭总不好意思让四皇子下水救人吧?也不能见死不救吧?虽然现在天冷衣服穿得不少,但众目睽睽之下若是潘家铭抱着湿嗒嗒的她救出水潭,总是要对她的清白负责不是?
而且。有这救命之恩打底,她就能有借口靠近潘家铭,一次两次三次,她就不相信自己诱惑不到没有经验的潘家铭。前世在五皇子府里那么多年不是白呆的,今世的她绝对相信自己的魅力和手段。
可是。她千算万算没有算到潘家铭的冷情和对名声的毫不在意,也没算到不远处正好有一个善水性的强壮仆妇。呵呵,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上次她在宁家跑马会上摔落马下的意外,这次的跑马宴还真是准备细致。不但准备了郎中待命,还安排了众多侍卫和身强力壮的仆妇……
看着脸色苍白、目光呆滞的秋嫣然突然发笑,还笑得比哭更难看。守在一旁的季氏心里揪着疼:“嫣儿啊,过去了就不要再想了。这么些年来,有谁听说过那潘世子接近过哪个姑娘?说不定他根本就不喜欢女人,或者……或者皇后娘娘对他管得太严了,不允许他私自接触任何姑娘呢。”有皇上皇后做后盾,她还是不敢对潘家铭口出妄言,赶紧找话补救。
“你看看你把自己折腾的,”季氏继续叨唠,“本来被那假娇颜七香就弄寒了身子,接着又受了那么重的伤,竟然还敢大冷天的跳进水潭,你这是不要命了吗?万一把身体彻底弄坏了,不要说英国公府,就是那丁家,只怕都……”不要你了。
秋嫣然蓦然转过头,狠狠地瞪着季氏看了一眼,然后依旧木然地躺在那儿,一动不动。
季氏赶紧闭了嘴,眼睛红红地走到旁边的贵妃塌坐下,她现在只有一儿一女,再怎样也舍不得生秋嫣然的气,只能把满腔愤恨转向秋逸然,若不是他差劲,连个自小定亲的女人都迷不住,让人在才拜堂之后就和离跑了,哪里会有后面这一连串倒霉事?她的嫣儿这会儿正该千娇百贵地养着,又怎么会受这么多罪,还定了那样一门亲事?
想到此种种,季氏恨得咬咬牙,如果可以,她真恨不得将始作俑者秋太夫人的尸体挖出来鞭笞,然后抛尸荒野让狗啃。可惜,她不能,不但不能,她和她的子孙后代还得恭恭敬敬地供着那老贱人的香火,在她的灵前跪拜。
侯府大厅里,秋老侯爷也正眼神复杂地看着秋逸然:“你打听到些什么了?潘世子没什么异动吧?”他是真怕啊!听说那些曾经算计过潘世子的女子下场都很凄惨,更糟糕的是,家人通常也跟着遭殃。若是秋逸然还只是侯府世子,潘世子要对付他就对付了,可偏偏他现在已经是侯爷了,他不好,侯府还能好吗?
“没有,”秋逸然摇了摇头,“四皇子当场就隐晦地警告过众人,嫣儿落水的事是一点风声都没传出来,至少没有人敢在外面议论。”西缇王子刚刚同灵宛公主定下婚事,谁敢在这时候议论什么清白不清白、负责不负责的事?那不是给准驸马爷塞妾室,明晃晃打皇上、太子、还有祁贵妃娘娘的脸吗?
“至于潘世子,”秋逸然倒是没有老侯爷那般担心,“听说他正忙着四皇子一行和臧域国使团回京的事呢,潘五姑娘也跟着回京的。再说了,嫣儿很谨慎,其他人、包括潘世子都不会想到她是有意的,当时听到消息的时候,连我都吓一跳,急忙赶过去,压根没多想。”秋嫣然之前并没有同父兄商议,所以他真是到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