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忙要解释,却被景孟弦抢了对白,四俩拨千斤道,“别跟你姐玩咬字游戏,她天生愚笨,不会你这类游戏。”
他的声音依旧没有太多的起伏,面容上也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末了,又同尹若水分别介绍了身前的四名国际权威专家。
许是景孟弦的语调真的天生就具安抚人心的魔力,他才一说话,便能明显的感觉到床上若水的情绪缓和了不少。
若水没再挣扎,神情淡漠的任由着医生们替她检查着肢体以及脸上的烧伤。
期间,他们四人会偶尔用英文与景孟弦交流片刻辂。
也是这会,向南才知道,她爱慕的这个男人,原来还说得如此一口纯正而又流利的美式英语,那种美腔再用他这迷死人的音律吐出来,几欲叫所有女孩都为之怦然心动。
床上,尹若水情不自禁的注目着窗边景孟弦那张清隽非凡的俊颜,她能感觉到自己那颗冷绝的心一直在为他而疯狂跳动着。
清冷的双眸渐渐染上几许柔情,柔情里又还潋滟出一层薄薄的雾气…嫒…
向南看着这样痴迷的妹妹有些心疼,显然,她打从一开始就低估了若水对景孟弦的爱,或许,正如景孟弦曾经说的那样,若水有些方面跟她这个姐姐真的很相似,例如,对情感的执着!对他的沉迷!
向南不忍再看去妹妹这副模样,别开了眼去,抱肩,怔然的望着窗外发呆。
看着窗外银装素裹的雪景,向南的思绪飘得很远,仿佛间她又见到小时候那个天真的若水,她手里捧着刚烤出来的热番薯,在雪地里追着她喊,“姐,你吃,快吃,还热乎着呢!”
那时候她们已经没了爸爸,爸爸在母亲怀着若水的时候病逝的,而家里的经济条件一直拮据得很,甚至有时候吃了上顿就没了下顿,就连那个番薯其实都是妹妹偷得邻家哥哥的。
但向南根本不知道,中午她吃得很少,这会一见若水递过来香喷喷的番薯,她就忍不住垂涎的咬了一口,又忙推给若水,“若水,你也吃吧。”
“我已经吃过一个了,饱了。姐你赶紧趁热吃了吧!”
若水说着就小跑着离开了,走前向南仿佛还看见她回头深深的望了一眼她手中的番薯。
那天夜里,若水被母亲用鸡毛掸子抽得很惨,因为邻家哥哥发现番薯被她偷了后便直接跑到她们家里告状来了,而那会向南才知道,原来邻家哥哥只烧了一个番薯而已,而若水却根本连一口都没尝到。
那晚,向南好像有陪若水一起挨打,但如今回想起来,挨打时的痛楚早就忘了,唯一记得的就是姐妹间那份让她湿了眼眶的情谊。
“向南。”
景孟弦用平静的语调,轻唤她。
向南回神,慌忙拭去眼角的泪水,偏头看景孟弦,却恰巧迎上他那双深沉如黑洞般的眸子,他的视线正牢牢地锁住她,眼底似有淡淡的波光掠起,宛若在探究着她心里每一分起伏的情绪。
向南挑挑眉,故作轻松的笑笑,“怎么了?谈完了吗?情况怎么样?”
“维森说建议若水能够出国治疗,至于脸上的烧伤,很容易得到修复,不需要太担忧。”
景孟弦说这些话的时候,起先是看着向南的,最后才转至尹若水的身上来。
“出国?”
尹若水微愣。
“嗯。”
景孟弦点点头,“国外对于义肢这一块研究得比较透彻,对你而言会是件好事,情况理想的话,或许一年后你就能像正常人一般,活动自如了。”
“真的?”
尹若水眼底泛出希望之光,向南的情绪也一下子雀跃了不少,她激动得伸手扣住景孟弦的手臂,“那太好了,我们就尽早安排若水出国治疗吧!”
尹若水将目光投射在向南那只握着景孟弦手臂的手,笑容凝固在她的脸蛋上,眼底露出几许漠然,问向南道,“谁陪我一起去?”
这话一问,向南就有些为难了。
阳阳的身体情况是定不能出那么远的门的,她铁定是要留下来照顾阳阳的,可是母亲……
“我来之前有跟秦姨通过电/话,秦姨的意思是,她陪你一起去。”
景孟弦不轻不重的说着。
向南偏头看他,错愕于他慎密的布局。
他什么时候跟母亲通过话了,她居然都不知道。
尹若水怔了好半响,最后,抬首看向景孟弦,“如果我非得让景医生陪我一起去呢?”
向南一愣。
景孟弦的眼底却始终平静得毫无波澜,仿佛对她的要求早已预料到了一般,他勾着嘴角淡漠的笑了笑,“别用你自己的健康赌你在我心里的位置,还不够资格!”
他说得……
那么清冷,漠然,不带分毫情感,不留半分余地。
向南张口结舌,没料到都这时节上了,他居然还会说出这么冰冷的话来。
果然,尹若水那张烧伤的面孔顿时一片惨白,眼底瞬间有泪在蓄积,她双手死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