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摸摸自己的脸,笑道:“冷清扬的确很神呢。”
潋晨却没笑:“你的内力是宫主传授的么?
原来他指的不是我的脸。
我含糊的点头,带过这类连我自己也不清楚的问题,说道:“你是来找我的吗?”
还好潋晨也不多问,只说了一句让我激动万分的话:“我知道了一些有关弄月身世的事情。”
我急道:“真的?快告诉我。”
潋晨带我走到一处僻静的角落,才不紧不慢的开了口:“我也只打听到了一个大概。二十年前,弄月的父亲掌管着江湖上极为强盛的一个门派。因用人不慎,清理门户之际,恰逢突来外患,内外交困措手不及,不仅武功尽废,还惨遭灭门之祸。弄月的母亲带着身孕逃了出来,流落在外艰难产子,为躲开紧随而来的追兵,无路可走之下将刚出生的弄月遗弃在一向以侠义闻名的傲龙堡附近,随后的事你就都知道了。”
我胸口发闷,抱紧双臂,右手腕上冰凉的玉镯硌得皮肤发疼,从来都没想到,玉镯上还承载着这样一段过往。这个在旁人听来都备觉凄凉的故事,对于弄月,该是怎样的痛。抬头看向潋晨:“弄月的母亲当年逃过一劫,投身天山。现在母子团聚,难道又要将亲生儿子送上亡命江湖之路?”
潋晨摇摇头:“据我所知,当年的仇家都已经被赶尽杀绝。弄月最近在修炼天山派的入门功夫,更多的,应该是要重振家门。对他而言,未必不是件好事。”
“你最近见过他?”我迟疑片刻,问道:“他过得还好吗?”
潋晨不置可否的看了我好一会,似乎漫不经心的问道:“你还关心他?”
关心?只怕我没有资格。但是,弄月的名字已经成了身体的一部分,藏在心里某个角落,轻轻一碰,就会疼,正如现在这般。自嘲的笑笑:“我只想知道,他过得好不好。”
“你心里明白的,何须问我?在我等旁人看来,天山上下,他只需对一人低头,尊贵自是不必多说。就他自己,样貌、性情、武功、才学,哪样不是出类拔萃的。他有什么不好的理由?”潋晨反问我。
我哑口无言,是的,除了梨落,弄月没有过得不好的理由。可他是傻子,是最最聪明的傻子。
风撩起潋晨的黑衣,他仿佛随时都会融进身后无边的黑暗中,额角的金藤都失去了光华,只有一双眼睛灿若寒星。他与我对视,目光好像要直接探入我心里:“若有一日,两人都危在旦夕,而你只能救其中一个,你会选谁?”
这话问得太过突然,光是那个假设,都让我的心脏紧缩。
他却异常固执的看着我,一时间,我竟忘了拒绝,只是别开视线。
沉默片刻,我轻轻地说:“我会救弄月,然后,和冰焰一起死。”
我不是看透生死的人,只是,已经欠弄月太多,如果真有这么一天,倾我所有也要让他活下去。至于冰焰,生死契阔,他顺天意我自随。
潋晨竟然笑了:“择其一而护其一,原来你是极聪明的女子。”
我这才反应过来:“你为什么要问我这些?”
潋晨淡淡道:“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天山派的各级心法招式都是天池残雪针对玄火宫弟子修炼的武学秘籍钻研而出,几乎到了见招拆招的地步。天池残雪打出誓灭玄火的口号不是哗众取宠。以目前来看,弄月已经站在与玄火宫对立的一面,与宫主交锋也只是早晚的事。”
我隐隐的觉得他的语气有些奇怪,但又说不出来所以然,试探的问道:“你好像也很关心弄月?”
潋晨很平静:“我只忠于玄火宫,你多想了。”说着看看天空:“不早了,筵席也该散了,你回红凤那里吧。有什么事,我还会再告诉你。”
我点点头:“谢谢你告诉我这些。多多保重!”
绕过他往前走。
“梨落……”潋晨的声音有些犹豫。
我回头看他,他的目光飘移不定,脸上却浮现出难得一见的温柔神情。
他缓缓说道:“如果你有时间,请多陪陪嫣然。”
“你和她?”若论八卦敏感度,本姑娘绝对反应一流。末了,还眨眨眼睛以示鼓励。
他却摇头:“只是受人之托。”
刚进前院,就被飞奔而来的红凤抓住:“死丫头,你跑哪儿混去了?”
我紧张的看着她:“怎么了?婚事定下来了?”
红凤压低声音:“穆子云说这次比武招亲到此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