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缓地舒出了一口气,看着面前被暴雨洗过之后碧蓝色的天空,眼神渐渐的凝聚,变得专注而认真了起来。
到了早朝的地方,大臣们也已经三三两两的到达了地方,按照自己原本该站着的地方,一个个的按照规矩排好了位置。看到安王的时候,许多大臣都凑上前来寒暄了几句。
没有很拍马屁的那般直接,但是这样的寒暄也或多或少的表达出了他们的意思。
但是安王也注意到了,还是很有一部分的大臣没有过来,或者说对他表现出了无视。
如果是按照他即将登基的事实来说,不管是再如何清高的大臣,也不应该对他表现出这样的无视来。所以……安王垂眼在心底轻笑了一下,这些人是觉得自己一定会成功,所以才对他这般无视,以便在今后可以宣扬自己的清高的么?
看来……那些人对于今日的事情,应该是抱了绝对的期望的。
安王不动声色的一一记住那些大臣们的脸,垂着眼保持着面上的微笑,坐到了自己应该坐上的位置。
之前的气氛倒是十分的平常,就好像是真正的上朝一般,禀告该禀告的事情,处理分析商量。这么说来,倒是风雨欲来时候的压抑和平静了。直到终于有一个大臣站出来说了这场暴雨的时候,安王在心中一凛,冷笑了一声。
刁难终于来了……
“近来京城附近多雨,昨日的暴雨更是反常的很,足足下了三四个时辰,这并不是寻常会有的事情。昨日的暴雨更是带来了许多的损失,不仅是农作物损失了十之八九,还有许多百姓的民居也都被风雨刮倒了。如今虽然局势还没有十分的危险,但是如果今明还会下雨的话,恐怕事情就会越来越棘手了。”
这大臣这么说了之后,便迅速的有了一个人接话。
“说来也的确是奇怪,虽说这季节多雨,但是像昨日那般的暴雨也实在是罕见的很。不知道钦天监的人有什么意见呢?”
真是急不可耐啊……
听到对方那般急切的把话头引到钦天监的身上,安王心底的冷笑不由得愈发的扩大了起来。他撑着下巴,冷眼看着面前那群人在自己的面前演戏,那般滑稽可笑的模样,实在是让他有些想笑。
不过如今可不是发笑的时候,安王在心里想着,努力忍住自己的笑意。
他很是认真的点了点头,“李侍郎说的很对,这件事情钦天监应该早些开口提醒的,不知为何一直都没有动静呢?还是说……钦天监压根就没有办法可以预测到这场暴雨么?这么说来……钦天监的职责所在究竟在哪呢?”
安王沉下脸来,没有等对方发话就已经先发制人了。
他狠狠地拍了一下自己座椅上的扶手,“钦天监的监正你究竟在忙些什么?这些本该属于你的职责怎么一个字都没有听到你们提过呢?还是说你们整个钦天监都是在混日子无所事事么”
这样的罪名实在是背负不起,那位监正赶忙出列,跪在了地上。
“微臣不敢只是当初微臣已经将钦天监的观测折子送进了宫里,也送了一份到王爷的府上,难不成……王爷并没有收到么?”
真是睁眼说瞎话
安王的嘴角挂着一抹笑容,挑了挑眉。
“是这样的么?看来是本王府上的奴才太不懂事了,连宫里来的折子都能私自扣下不如你说说当初那个接折子的人是谁,本王一定要严惩不贷不然日后若谁都这般胆大包天的话,日后这事情还做不做了?这种事情,非得当面对质不可”
看着安王震怒的表情,监正的背后冒出了满满的冷汗。
他也只不过是随口胡诌而已,没有想到安王会这么较真。原本以为安王府上的奴才太多,他也没有办法对质,可是如今……
那监正的脸色变得十分的难看,由绿变青,再由青变白。
不过幸而他是低着头的,所以大概脸色的变化也没有被多少人看去。
他擦了擦额上的冷汗,开口说道:“这都是微臣的失职应该由微臣亲自送到王爷府上才是,还请王爷降罪”
“不必这般惶恐,如今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还是想想怎么解决面前的事情才对。”安王摆了摆手,既然事情总是要发生的,他还不如主动给对方提供这个机会。
那监正沉默了一会,好半晌才开了口。
他的声音很低,但是字字清晰,每个字都落在了所有大臣的心中。
“这场雨来的太过突然,而且因为电闪雷鸣所以大家可能并没有注意,伴随着这场暴雨而来的,是天裂在雨后,天北有赤者如席,长十余丈,或曰赤气,或曰天裂。天裂阳不足,地动阴有余,是时人主昏瞀所致。”
或许是说的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