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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多月后,长恭就差不多完全康复了,在高府,她又恢复了以往养尊处优的生活。但她也无心享受,现在她最为关心的,就是斛律叔叔到底什么时候会回来。虽然她从孝琬口中听说了皇上大胜了蠕蠕,很快就会回邺城,但毕竟路途遥远,所以谁也说不了个准日子。
趁着侍不注意,她一个人走出了那间屋子,出来透个气。在高府里,她最为喜欢的就是那个种满荷的小湖,很久很久以前,她在邺城的家里也有个同样的开满荷的湖。
阳光薄金,清露晨流。含烟沁翠的湖水之畔,满池尽是沾满了露水的荷叶,妖娇蜿蜒,妩媚互应,俯下漫天的华。长恭索在一旁坐了下来,忽然惊喜的发现了在密密的荷叶间,悄然长出了一个苞,她一时玩兴起,伸手去采那朵离自己不远的苞。
一点,一点,只要再一点就够到了。
“四弟!小心啊!”身后忽然传来了一声大喝,把长恭给一震,脚下一滑,扑通一声掉下了池子。
“四弟!”孝琬箭一般冲了过来,眼疾手快将她一把从水里提了起来,“四弟,你看你,我都说了小心了,你还是这没小心!”
长恭扑的一声吐出了嘴里的水,怒道,“还不都是你,三哥!要不是你忽然这么一叫,我哪会掉下去啊!”
真是可恶,明明就是他的不是。
“什么!你还怪三哥!”孝琬一脸哀怨,“三哥好伤心啊……”
“三哥……”长恭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你先把我提上烂不好?”
“三弟,四弟,你们这是在干什么?”一位温雅的少年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只见他眉目如画,气质优雅,那不羁的妙姿态,恐怕人间最为珍贵不凡的也要失三分。
“大哥!是三哥害我掉下去的。”长恭立刻告状,仅仅过了三年,大哥竟然就出落的这般容月貌。还被封了河南王,身居高位,之前他来探望的时候,她差点都没有认出来。
呃……容月貌这个词,好像不是很适合形容大哥……不过,她一时也想不出更恰当的词了。
孝瑜无奈的一笑,帮着孝琬将她拎了上来,“这下子都湿透了,快回房让阿容去替你换身衣服吧。”
“还是大哥好,”长恭冲着他眨了眨眼,心想着对他说间好话,“大哥不但心肠好,长得也是容月貌呢。”
然后,长恭看到大哥的脸抽搐了一下。
果然,这个词不适合大哥,不过不要紧,她还有别的词呢,“大哥闭月羞,沉鱼落雁……”
的脸抽搐的越来越厉害了,三哥的表情更是怪异,好像在硬忍着什么似的,长恭也有些摸不着头脑,这几个词娘教过她,都是称赞人的句子啊,应富错。”长恭,从明天开始,你每天到我房里来,我要好好教你习字。”孝瑜的笑容让长恭觉得有点头皮发麻。
“不要了吧……”她一脸痛苦状。
“一定要。”他恶狠狠的笑着。
就在这时,从他们的身后,忽然传来了一声咳嗽声。
孝瑜转过身,行了个礼,笑道,”九叔,你怎么来了?“
孝琬并未抬头,也未行礼,只是喊了一声。
虽然只是一袭便装,但站在那里的高湛犹如莲叶葳蕤,四面生姿,从容之中竟隐隐透着几分凛然不可侵犯的王者的尊严与气度。
“九叔叔……”长恭没想到他会在这里出现,惊讶之余却也有几分说不清的欢喜。
高湛微微点了点头,看了长恭一眼。那天在大雨治倒的孩子,现在倒是生龙活虎了。对他的印象似乎还停留在大哥在世时的那次晚宴上,这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这个孩子了。没想到这次居然这么机缘巧合的撞上了他,难道真是大哥在天之灵的指引?
不过,这孩子还是和以前一样古灵精怪……
“对了九叔,今天怎么会过来?”孝瑜和高湛从小一起在宫中长大,又是同龄,虽然辈份不同,两人感情倒是甚笃。
“我刚才去宫里探望了母,顺便来找你。”
“王太的身子好些了没有?”孝瑜对高湛的这副冷脸已经习以为常。
高湛面无表情道,“恐怕挨不了多少日子了,不过,这对她说来也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他眼中的清冷,犹如晨光未现时的一阵风,吹过皮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