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来一记慕倾倾式的爆头，手起，刀芒闪过。

冷冽的刀芒反射在丧屍脸上，慕倾倾手中的刀蓦地一顿。

这张脸虽然有些腐烂，可曾经的精致五官依稀可辨，尤其是那双潋潋的桃花眼，就算是变的有些木木的，还是能看出它曾经的风华光彩。

程砚秋，怎么是他？

不过三个多月，已是物是人非。

收起短刀，走到离他一米左右的安全距离站定，低声唤道:“程砚秋？”

回答她的只是他嗞嗞的吼叫，慕倾倾不由自嘲一笑，他都成了丧屍，自然不会应她。想来那天她落海，有一部分的莹光投射入了他的体内，又被浪潮卷到了岸边，才游荡回了内陆吧，现在两人离的近了，她才能感应到他体内的那股莹光召唤。

杀了他，取出他体内的那股莹光吗？

慕倾倾腰间短刀再次拨出，锋利的刀尖距离他的眉心已不到一厘米，眼神对上他木呆呆的桃花眼，里面似有光影浮动。

他肢体僵硬的站在那里，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对肉食的渴望，然而又有一种强烈的执念在克制着他，不能伤害她，不能伤害她，有着尖锐指甲的双手掩在破损的衣服下牢牢的握成拳，掌心被刺破，流出黑稠的血液。

“倾儿……”

嗓音嘶哑难听，低不可闻。

然而她还是听到了，终想起梧桐树下她唱歌他奏琴，一曲心弦两知音，高山流水抒衷情，花前月下谈论诗文。

还有那一夜的洞房花烛，对饮一杯交杯酒，醉了痴凰乱了凤，他亲吻着她，进入她体内，一遍又一遍的唤她倾儿……三年恩爱不是梦，终是不忍心。看了看他发青有些腐烂的皮肤，短刀一收，从空间里拿出那枚黑色的晶核，她也不知道丧屍该怎么吸收，直接丢进了他嘴里，能不能行就看他的运气了！

坚硬如铁的晶核进到程砚秋嘴里，化作一道黑色气流渗入他的血肉，没多久，他皮肤上的青色少了点，腐烂也有好转。

眼珠子动了动，艰涩的嗓音听起来像是喉咙被刀刺过，“倾儿……”

慕倾倾问道:“你记得我？”对上他木然的眼神，知道又是白问。看他情况有所好转，知道是那晶核起了作用。

低声道:“走，我带你去升级。”

程砚秋桃花眼茫然的看着她，在她走过了他旁边，脚步不由自主的跟了上去。

这一晚，慕倾倾杀了两只二阶丧屍一只变异丧屍，程砚秋在连吃了四块晶核后，身体没有没有那么僵硬了，肤色看起来也正常了许多。

怕他被人宰了，慕倾倾把他关在了一间偏僻的房子里，在她转身时，程砚秋嘶哑道:“不要走。”

“晚上我再来。”

在门锁上的那一刻，里面传来了似委屈似愤怒的嘶吼，慕倾倾脚步一顿，回头看了一眼那个房间，尔后快步离去。

一连半个月，每天晚上慕倾倾都夜半出去淩晨回来，好在她的身体所需的睡眠少，影响不大，而程砚秋在她的喂养下，已和正常人无甚区别，更甚至能与她做简单的交流。

“陈翔，今天收获不错啊，还有棉被，你妈总是不用挨冻了！”

“运气好，这几天跟着小队出去都没有碰到丧屍，得了不少好东西。你也别窝在基地了，趁附近没有丧屍也快去收集一点物资吧，等消息传开可就没有你的份了！”

“对，我得赶紧去。”

一路走来，慕倾倾不时听到这样的话，微微一笑，她竟是无意中做了件大好事了。基地数里内的丧屍都被她清理的差不多了，这几天出去搜寻物资的多了无数倍，现在大家日子不好过，能帮到一点，也是好的。

这天夜里，慕倾倾杀了两只变异丧屍，有些脱力，见他已与正常人无异，“我回去了，可能这几天不会来，你自己注意点，别被人宰杀了。”

程砚秋眼中复杂之情愈浓，经过半个多月的晶核投喂，他在几天前就慢慢恢复了记忆，感动盈胸，可他不敢说，不敢做，就怕打破这份似奢望的安然相处。

她的疲惫他看在眼里，她为他做的实在太多，多到他无以为报，他已经强大到站在了颠覆，以后，就由他来守护她。

“倾儿，辛苦你了……”

伸手抚上她的脸，撩开额头散下的淩乱发丝，抚过她浓密整齐的睫毛，抚过她秀挺的琼鼻，久久描绘着她微微都起的唇型。

激烈的战斗导致她的嘴唇有些干燥，唇纹一道一道的深刻着。程砚秋怎么看也看不够，手指不住在她脸上描来描去。

“你好了！”这是一句肯定句。慕倾倾看着他，心里颇觉安慰，至少这半个多月的辛苦没有白费。“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很强大，你以后不用这么辛苦为我杀丧屍了，我可以，自己来。”

“你叫我倾儿，是记起了前世吗？”

程砚秋身体陡然一震，颤着声音道:“你……也记得？”

慕倾倾沈着脸道:“当然记得，你和那张氏怎么回事？”

程砚秋苦笑，原来还是被她发现了，看着她眼底的冰冷，眼神渐渐黯淡下去，心里微疼，张了张嘴，缓缓将事情的起因经过讲述了一遍，没有邀功，没有委屈，只是陈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