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娟对她这种油盐不进的状态甚是无奈,这个人看着外表柔柔弱弱的吧,子却倔得像头牛,她认准的事情大卡车都拉不回来,白陌什么都好,就是太倔巴了,她的成长过程让她的子里注定带了悲观色彩,同样遇到一件事情,她比别人总是少了很多期待和希望,淡淡地,不去争取不去抢夺,静静地等,有就有,没有就没有。
苏娟觉得她年纪轻轻练就这一身宠辱不惊的本事着实不是什么好事情。
“我说你,听没听过一句话叫山不来就我我就山?”白陌点点头:“知道啊,怎么啦?”
苏娟瞧她一副明明清楚却装糊涂的样子,咬牙切齿:“你说怎么啦?嗯?我就弄不明白了,你和程家逸明明心里都有对方,为什么整天和演沉默舞台剧似的?打哑谜啊,放着幸福生活不去追求自己窝在家里自怨自艾的,这不是有病么!我敢说你只要主动一点,程家逸肯定也会主动回应你的,都不小了,还学猫捉老鼠不成?”
白陌沉默了一会儿:“我没有自怨自艾,我觉得现在挺好,而且你刚才说山不就我我去就山,我不明白,山在那里,你远远地看就好了,干嘛非要走近去?”
苏娟叫:“远远地看?你说得轻巧,你知道像他这种条件的男人有多少小姑娘日思夜想怎么把他拿下?话又说回来,你真的行么?远远地看着,你有那个怀去容纳?今天瞧见他和刘一菲在一起是谁差点把嘴唇都咬破了?还给我装,我还不知道你,你要真有那本事我苏娟俩字倒着写。”
她说得确实句句都撞在白陌心坎上,是有道理,却和白陌一贯坚持的信念相冲突,她不知道哪个对,哪个不对,又或者,都对么?她皱着眉头靠在沙发上,极其纠结。
苏娟吃了一个蛋糕,心满意足地拿了两盒:“反正你这东西也是无限量供应,我说得口干舌燥得喝点补补,你自个儿好好想想吧啊。”她敲了敲她的脑袋:“记得婚礼的日子,千万别迟到了,要提前去化妆的。”
白陌心事重重地点了点头,苏娟瞧她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样,哼着歌走了:“你这样一个女人,让我欢喜让我忧……”
白陌索躺在沙发上,睁着眼看天花板,放空一切思绪,什么都不想,闭上眼。
然后,事情一件一件地排队在眼前走过。
自从父母离开自己,她早已不记得冷暖是何滋味,日子过一日复一日,白开水般毫无滋味,冷了没人告诉她注意保暖,热了没人告诉她要减衣,下雨不带伞,便冒着雨一路走回来,加班到深夜,回到家依旧是一室冰冷。有时候生病,她总不吃药,发烧差点烧糊涂,却觉得那样才痛快,才能知道自己是活着的。
可是现在,又有一个人,关心你的冷暖饥饱,紧张着你的欢喜悲伤,她觉得很幸福,真的很幸福,那种幸福,她曾经尝试着去忽略,却觉得世界也跟着变成了黑白无声。
幸福来得那样突然,那样剧烈,她不知所措。
电话却突然响起来,她下意识地按了接通键,对方声音醇厚低沉,带着一贯的戏谑:“小陌,最近在忙什么?”
竟是乔至,这段时间他销声匿迹,倒是在报纸上看到过几次,闹出几则绯闻,身边的倾国倾城又换成了国色天香,忙得很。他和白陌都是相互没有上心的,自然十天半个月想不起对方倒也正常。
现在打来,白陌问:“有事么?”他那边的声音有些紧张:“小陌,你哭了?”
白陌摇头:“没有啊。”一脸,却是满手的泪。
乔至低低笑了声:“小陌,你能不能来看看我?”白陌奇怪:“看你?”
乔至嗤了一声,有些不好意思:“嗯,我出了点小车祸,在医院躺着呐。”
白陌大惊:“要不要紧?”
他声音里有一丝欣喜和满不在乎:“不要紧,都是小伤,只要你来看看我,保管就好了。”
虽是带着暧昧和挑逗,可白陌却也顾不得,乔至对她一直都不错,声音有些焦急:“怎么会出车祸呢?”
乔至那边顿了顿,轻松地说:“嗨,心情烦了点,酒喝得多了些,车开得快了些。”
白陌当他生意不顺,便也没有再问,只问:“在哪家医院?”
他很开心,报了地址和房间,又补充了一句:“小陌,你明天上午来可以吗?”
白陌点头:“当然可以。”
他笑:“我等你。”